慕晚笑了,眼里却装满了泪,“很不幸的是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愿意和不喜欢人在一起。”
她的性格是倔强的,即使是上天也不能擅自决定慕晚自己的命运。
良久,这间卧室仍旧在黑暗里,像是一间暗格。
一滴眼泪滴在手背上,慕晚低声地啜泣,委屈和恐惧宛如一把抵着她咽喉的剪刀,而她现在要把剪刀吞进肚子里消化。
刚才还要捅人,现在又哭什么呢。
秦景曜伸手,想摸一摸慕晚有没有受伤,“你想来申城可以,可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慕晚避开男人的触碰,她恢复了点力气,站起来说:“秦景曜,我们现在走吧。”
慕晚不想吵醒了吴梦月,让朋友看到自己这狼狈不堪的一面。
“车在楼下,收拾你的东西。”
秦景曜丢下这么一句,他在虚空中曲了曲手指,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门锁转动一圈,空间都留给了慕晚一个人。
轻轻打开了灯,慕晚脱下睡衣换上了正式的衣服,她把摆放好的生活用品都依次地放回行李箱。
床上的被子也是乱糟糟的,把床铺叠平整了,慕晚捡起地上的剪刀,她后怕得不行,里外包了好几层才放进行李箱里。
出了客厅,关上防盗门,门外弥留着淡淡的烟草味。
楼道里静悄悄的,可秦景曜没走,慕晚收拾行李收拾了多长时间,他就在黑暗里等了多久。
“你为什么没走?”
电梯显示着上升,女孩的声音哭得有点嘶哑,秦景曜脚边落了烟灰。
他等在这里,已经抽完了一根烟。
“楼道的灯坏了,不好走。”
楼道的窗户狭窄,秦景曜的身影模糊得像是一张黑白老照片。
到底是他不好走,还是慕晚不好走。
进了电梯到楼下,没人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离开居民楼,一辆低调的纯黑色车果然停在楼下,驾驶座的司机下车帮慕晚提行李。
车上开着空调,夜里的温度明显比白天低上许多,慕晚搓了搓发冷的胳膊。
秦景曜只要一出京州,林桓就必定跟在他身边。
副驾驶居然没有人在,慕晚面对着玻璃,手环抱着胸口。
车子缓慢地行驶,由郊区开往繁华的市中心。
秦景曜和慕晚相隔甚远,车内宽敞,他们之间还能再坐下两个人。
慕晚的身体瑟缩着,她察觉到了秦景曜正慢慢地靠过来,微苦的熟悉气息争先恐后地涌进鼻腔。
慕晚是无视的态度,她不能再有意见。
衣料摩擦,窸窸窣窣,那件西装外套被秦景曜了盖在慕晚身上。
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几度,慕晚戒备的手自然地下垂,她想着至少该说声谢谢。
一回头,秦景曜已经阖上眼,呼吸均匀,似乎是在休息。
慕晚忽然想到,从伦敦到申城的路途遥远,他来找人的时候是不是连时差都没来得及倒。
那林桓呢,秦景曜也许是让他休息去了。
车子没开多久,就停在了一家酒店的大厅外。
慕晚一阵恍惚过后,才发觉她依旧没出申城,这家酒店是申城很有名的一家酒店。
成功入住顶层,慕晚收拾的行李箱被放进了酒店套房里。
“不是回京州吗?”
秦景曜为什么会带她来申城的酒店。
“不是想来申城玩?”秦景曜眯了一会儿,精神好了些,他的目光在慕晚身上巡视。
一道细小的伤口都没有,也是,秦景曜根本没用力,不然那剪刀早就捅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来申城有什么好玩的,不过慕晚愿意来总有她的道理。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慕晚筋疲力尽,这间套房只有一张床。
客厅的沙发倒是够大,摸着也软,不过她想秦景曜肯定不会同意让自己睡沙发。
反正在京州的时候也不是没睡过一张床,慕晚无所谓般换了鞋子。
体力消耗殆尽,肚子有些饿了,在咕噜咕噜地叫。
这个高度,能站在窗前平视直入云霄的摩天大楼。
天色沉沉,时间太早,慕晚本不该吃饭,可她实在是有点饿了,想找点零食垫垫肚子。
秦景曜挑眉,问:“找什么?”
两人刚吵过架,慕晚不知道这么说,思索犹豫几分钟,她偏头,“想吃零食。”
还真是跟小孩子似的,秦景曜拿出在伦敦定制的巧克力。
慕晚接过来,那盒子外面包着包装纸,也是个礼物,但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拆开蝴蝶结,像是在拆一个精心准备的圣诞礼物,然后慕晚就拆到了一盒巧克力。
巧克力的样式,秦景曜把能想的都想了,兔子、小猫和玫瑰花,还有一些别的毛绒绒的小动物。
一个个地上了色,装进巧克力盒子里,等待着收到礼物的人品尝。
慕晚再饿下去肚子都要反酸,她吃了一块巧克力,手在底下接着碎渣。
丝滑的口感,带着浓郁的奶香,并没有过分地甜,是恰到好处的可可粉的香气。
慕晚连着吃了两块,把木盒的盖子盖好。
“谢谢你的礼物。”
巧克力和粉钻手链,都是他在伦敦买给她的礼物。
“你就是这么谢谢我的?”
他的语气讽刺,慕晚的胃终于不再难受,可是心中的情绪却复杂得难以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