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是年轻企业家的半身照,长相出众,副标题标的京州人,姓秦。
慕晚丢开财经杂志,“会,我学过一段时间。”
罗奇迈惊喜地招呼慕晚在钢琴前坐下,让她快点弹一首,什么都行。
慕晚如果什么都不会,也能坐在钢琴前装模作样一番,配个音就糊弄过去了,可那样做效果不佳。
咖啡厅都是过来谈天说地的学生,慕晚只好硬着头皮坐在钢琴前,指尖触碰琴键,熟悉着生疏的琴技。
前奏弹完,罗奇迈立马叫好,问她会不会弹《卡农》。
这是一首经典的钢琴曲,大众接受度高,难度较低。
慕晚头顶的压力骤然减小,她开始弹奏,逐渐地沉浸在弹奏之中。
跳跃的音符仿佛游览般走过过咖啡厅的每个角落,压低了窸窸窣窣的杂音。
秦景曜开完社会科学学部的会议,陪学院院长视察顺便在咖啡厅买杯咖啡。
他坐在椅子上,循着钢琴曲的迸溅过来的音符,隔着乌泱乌泱的一群学生和摄像机,见到了奏乐的慕晚。
她也坐着,裙子折进去,洁白的腿晕着灯光的柔和,长发卷曲,脸颊擦着粉底,绒绒的。
薄妆秾艳,像是玉叠雪砌的人。
小姑娘宛如在舞台的中央,四下全是聚集起来的观众,将她围起来堵得水泄不通。
慕晚的注意力在钢琴上,她弹完起身,回过头来,望见观众席里遥远的角落。
自己的身影,映入倦怠的黑色里,似斜斜金柳照应进深潭。
买了咖啡的苏年抽出手鼓掌,往好友儿子那边凑了凑说:“这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在拍摄京大的招生宣传片。”
“哦。”
淡然的一句,秦景曜放下叠起的腿,好似没见过这个人。
罗奇迈也注意到了自家院长在这儿,极其有眼力见地举着摄像机过来溜须拍马。
“院长,我来给您拍张视察的照片吧,保准把你拍帅,登上我们学院新闻头版。”
罗奇迈爱出风头,跟学院里的教授关系都不一般,苏年不可避免地也知道有这么一个学生。
苏年瞧瞧秦景曜,笑笑说:“你拍就拍,别把秦先生拍进去,他不喜欢镜头。”
那边那个连咖啡都不喝的人,罗奇迈对他很是陌生,但他看起来又是院长的朋友。
罗奇迈无比正经地答应道“好嘞”,快门一按,便拍好了苏年举着咖啡杯的一张具有亲和力的领导视察照。
秦景曜走过去。
慕晚怔然,“四哥,您也在。”
苏年和身边人相视一笑,“原来你们认识在,这是?”
慕晚揪着衣角,她和秦景曜没那么熟,也不想把恋情曝光在学校领导跟前。
秦景曜随口说:“朋友。”
其实是朋友的女朋友。
罗奇迈惊讶于不吭不响的慕晚居然认识苏院长的朋友,而苏年和他也有同样的疑问,笑容温和附和道:“巧都凑到一起了。”
女孩的衣装和季节不符,和那日一样,呼吸发着轻微的颤抖。
秦景曜如实地尽到朋友之谊,“请你喝杯咖啡,怎么样?”
慕晚条件反射地伸手,这件衣服没有口袋,她把手机忘到了那件教室的外套里。
刚想说自己来,这下少了一个理由。
第5章 要不要
“不用了,我不喝咖啡。”
慕晚客气地拒绝,她向院长弯弯腰,“苏院长好。”
“秦先生请你喝,怎么不收下呢?”苏年和煦地调侃道:“他这个人,不是谁都肯搭理的。”
一杯热饮送入慕晚这边,纸杯透出融化般的温润,仿佛一只小船渡过河流渡到了慕晚的手肘。
冷的的地方没有感觉,被热触碰到的皮肤反倒是一个激灵。
秦景曜没给慕晚拒绝的机会,“给,这杯不带咖啡液。”
他好像不喜欢浪费时间在反复而无意义的推拒上,仿佛那一句问已经是耐心的最大限度。
苏年见秦景曜果然又是这这副样子,他无奈地点了点自己的学生,“收着,下次跟他要更好的。”
慕晚这个学生服从了老师的命令,她接过去那杯热饮,纸质标签贴的是红豆芝士牛乳茶。
“谢谢,秦先生。”
谈话间,慕晚隐约察觉到秦景曜和苏院长不同寻常的关系,他们之间的相处并非是晚辈对着长辈的谦卑,而像是好友。
刚才熟稔的称呼,岂不是造次。
东西接过去了,称呼却比原来生疏。
似乎所有人都愿意跟秦景曜沾上一丝半缕的关系,哪怕只有一点也是脸带金光。
可她却远着和自己的关系,悄无声息地移向一边,还自认为无人发现。
秦景曜摸出一根烟,“学过钢琴?”
慕晚打开盖子的开口,缓缓地啜到一口香甜的牛奶,裹挟着浓厚的豆沙。
她的舌尖往后一缩,不知是烫的还是被甜的。
“我妈妈是中学的音乐老师,钢琴曲子是她教我的,”慕晚的唇角溢出液体,她探出舌尖舔掉,有点不好意思地谦虚说:“我这个人懒散,学艺不精,上不得台面。”
慕晚的父母膝下唯有一个女儿,捧在手心里长大,怕女儿辛苦,不肯勉强她学。
“你们院长夸你弹得好。”秦景曜回想起刚才的画面,直接道:“我也是。”
假如这里是音乐厅,他必定会首个给慕晚鼓掌。
慕晚了然,她从牛奶里品出点意趣,“原来这是给我的打赏。”
古人打赏金银珠宝,现代人打赏钞票,秦景曜另辟蹊径请她喝热饮。
“这个不算,想不想要点别的打赏?”秦景曜松垮着一件大衣,坐下来,目光却是俯视,“你们院长说休想用一杯喝的收买他的学生,他想让你跟我要点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