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深僵硬地咽下饭菜:“……”
好家伙,连爷爷的病都搬出来了!上次年关,阮老爷子确实闹了个小感冒,但那跟他有什么关系?那不是因为曾孙降世,老爷子非要供奉祖先求平安吗?那套祈福流程复杂繁琐,梁鹤深听着都心累,何况老爷子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
但话已至此,梁鹤深只能顺着妹宝的话回应:“是挺新颖的,那前三天我就留在北城陪我爸,大年初三我去巧梨沟找你,拜年礼还是不能免去。”
妹宝瞪眼直呼:“三天?三天不行!”
梁鹤深挑了下眉:“?”
“不是,我的意思是……”妹宝眼珠转了下,费力寻找借口,停顿两秒后终于有了结果,“我大伯伯母葬在了港都,今年我们说好要带着小侄儿去祭拜他们的。”
“这好办。”梁鹤深垂眸,不动声色地夹菜,“我直接去港都就行了,你的大伯伯母,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祭拜。”
“……”妹宝有点无语,不得不叹声气,苦口婆心地劝,“世叔,其实刚才我说的那些,全部都是借口,我是不想伤你的心,有此安排,就是因为阿爸阿妈还没接受您,所以……今年过年,您就留在北城吧!让我们彼此都过个好年。”
梁鹤深一口饭差点呛出来,为了骗他,真是不择手段了?至于吗?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直接说要去墨尔本不就好了,他这些天加班加点工作,不就是为了腾出时间陪她去吗?
“这样啊!”他怅然若失地开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原本是十天就回,但恰好赶上了封闭式集训,差不多也是十天,我查过行程,直接从港都过
去,还要近一些……“妹宝说着又叹声气,因为撒谎太考验表情细节了,她干脆抓了一杯水来挡脸,等说完,才依依不舍地望着他,“世叔,我也舍不得您,我会想您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眼前的暂别,是为了来日盛大的重逢。”
她还提前演起来了?梁鹤深失去语言。
妹宝把时间都算好了,她借口回巧梨沟,至少可以匀出十天,有父母兄长为她打掩护,怎么都能蒙混过关,年后直接从魁城出发,飞机直达“集训基地”,因为封闭式,报个南方城市就好了,根本不怕梁鹤深怀疑,这样满打满算二十天,怎么都够她工作和逍遥了。
完美!
至于她为什么不惜撒下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欺骗梁鹤深?妹宝先后找周凛、周郁、程奚音、冷和雨、乔舟,连杨雯她都打探过了,大家一致表示,他表面无所谓而已,那恐袭遇害、失去双腿的阴影是说淡就能淡去的吗?
他这辈子应该是不可能出国了,至于她……
妹宝不敢去赌,免得到时候谈崩了,又是一场争吵。
梁鹤深淡淡地瞄她一样,又淡淡地“哦”了声。
他也懂了,她去墨尔本,至少得二十天。
二十天!?疯了吧!?
什么了不起的生意要花二十天去谈?十天完全够了,他还不知道她的盘算,余出那十天和奇奇怪怪的人去看日出日落,去教堂逍遥?想得美!
别说二十天,二十小时不见到她,他都能相思入骨了。
“你执意独自回家过年,我不反对。但是公司年会安排在了年后第二天,公告都发出去了。”梁鹤深搁下碗筷,一脸很理解,但依然很惋惜的表情,“妹宝,你也知道,这是我受伤后第一次参与这样的集体活动,做为梁太太,你有义务出席。”
“咳!”妹宝差点呛住,放下杯子去抓纸巾,擦了下嘴才说,“什么?”
说完,心念一转觉出端倪,又问:“为什么新年年会办在年后?”
梁鹤深莞尔一笑,见招拆招:“这有什么奇怪?年关将至,场馆又贵又不好定,与其这样,倒不如把这些预算放在年礼上,一年一度的年会,能把福利给到员工是最好的,而且年前许多员工都要提前休假,所以今年特意改在年后第二天,也是一种全新的尝试。”
妹宝表情震惊:“啊?那您没考虑过有些员工,年后就不来了吗?”
梁鹤深微微蹙眉:“为什么不来?”
妹宝:“……辞职了啊!”
“……”是他没考虑到的刁钻角度,梁鹤深顿了下,说,“那就更该办在年后了!”
妹宝暗道魔鬼老板啊!低下头,又默默抿了口水。
时间莫名静止了会儿。
梁鹤深主动开口:“我知道集训对你很重要,这样吧,你只需要晚宴来露个面就行了,哦,对了,你集训基地在哪里?我提前安排好航班。”
妹宝硬着头皮说:“封闭式集训哪能说走就走的!还不如把年会改在年前呢!哪有公司年会在年后开的!您要改革,就非得今年改吗?明年改不行吗?”
梁鹤深轻咳一声:“抱歉,是我考虑欠妥,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公告都发了,而且会场都定好了,违约金好几十万呢!”
“……”妹宝听明白了,这是他铁了心不让她去参加集训,“那我今年就不出席了嘛!”
“哪有太太不陪先生一起出……”
“多了去了!”妹宝站起身,义正词严地打断他,“太太有太太的事业,先生有先生的事业,哪条规定写了太太一定要做为先生的陪衬,出席那些乱七八糟的场合啊!您的员工根本就不认识我,我这个脸露不露也不重要,不是我伤您的心,就是您那张脸露不露的,也无所谓啊!”
好有道理!梁鹤深竟然被她说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