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事情就这么定了。”妹宝斩钉截铁地拍板,“您也别劝我了,您如果觉得害羞,就找个借口不出席就行了呗!多简单的事儿。”
“……”害羞?梁鹤深都给她气笑了。
——短短一年时间,她那小嘴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能叭叭了?
结果显而易见,两人谈得不欢而散,还都撒下了弥天大谎。
事已至此,梁鹤深别无选择,眼下马上就是年关,妹宝都开始收拾行李了,留给他的时间很紧,有些事情可以交给乔舟去办,有些事情却不能。
所以,直到签约环节,乔舟才发现他的安排。
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飘飘地放妹宝离开……问题是,“您确定要这么干?”
梁鹤深笑了下,一边在文件上签字一边说:“我怎么了?”
乔舟指腹落去文件,点了点合约条款:“您确定要派人跟踪太太?”
“别说那么难听。”啪嗒一声,梁鹤深扣上笔帽,“是保护。”
乔舟瘪了下嘴:“恕我直言,您这有些过度保护了,像是……”
“像什么?”梁鹤深搁下钢笔,抬指敲了敲了桌面。
乔舟直言不讳:“一个偏执的父亲。”
梁鹤深垂眸,无声地笑了笑:“那你就当我是她偏执的父亲好了!”
乔舟劝道:“她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很不开心。”
“自然。”梁鹤深深表认同,“但我不可能拿她的安危去冒险。”
“可要像您这般杯弓蛇影了,这地球上哪还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这地球上本就没有什么安全地方!”梁鹤深本就烦躁欲死,顶着巨大压力干出这种事,一旦露出蛛丝马迹让妹宝知道,吵一架都是轻松的,一辈子抬不起头那是必然的,这下被乔舟训得,更是气急,“你看看我!我出去了无数次,你想得到我会倒霉透顶遇上这种破事吗?”
“你让我去赌什么?赌妹宝没有我那么倒霉?赌她就算倒霉遇上了,还有像我这样的蠢货不计后果去救她?”
乔舟沉默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种行为偏执、病态、可怕……但我一点也不敢赌。”梁鹤深重重地叹声气,“只是散些钱财,和妹宝相比,这些身外之物一文不值,所以,就算她知道了真相,会生气,会怨我,我也认了。”
他越说,情绪越低落。
乔舟认识的梁鹤深,极少有这样的一面。
一个人要走到他这种地位,许多是非黑白已经辨不清楚,但他事事坦荡,无论如何称得上一个顶天立地,这种人,骨子里的傲气是改不了的,想让他承认自己有错?
算了,顺其自然吧!
第66章
撬开、攫取,舍不得……
机票定在腊月二十五,临行前一天,妹宝收拾行李。
因为要带刺绣作品和宣传海报,每个人的随身行李压缩到一个背包、一只箱子,能带的物品有限,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妹宝又是第一次出国,激动得无以言表。
是以,晚餐之后,她就钻进了衣帽间,把衣柜翻腾得乱七八糟,纠结带这件衣服,还是带那件。
这个季节,在国内是寒冬,在墨尔本却是夏季,穿T恤风衣就足够,好在她弥天大谎里的“集训之地”正好是个四季如春的南方城市,算是完美吻合。
同样没出过国门的人还有秦槐云,所以微信群聊里的消息也源源不断,妹宝不时点开看一眼,再聊两句。
就这么,眨眼就到睡觉时
间,梁鹤深杵着手杖,斜倚在门边:“喜欢就都带上,付点托运费而已。”
妹宝蹙着眉,脱口而出:“那下了飞机,也不方便带去酒店啊!大家的行李都很多!”
夜深了,脑子都不太清醒似的,梁鹤深也脱口而出:“机场和酒店有工作人员帮忙,还可以请专业接机的团队,怎么会不方便?”
话落,两人同时愣了下。
妹宝仰头,眨了下眼。
梁鹤深轻咳一声,落下一句“很晚了,早点睡”,赶紧撤退。
——邪门了,什么酒店,什么大家的行李,什么接机的团队……真是不打自招的两个骗子。
妹宝洗漱完回到卧室,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梁鹤深拿着一本全英文的书在看,也是在等她。
妹宝的英文词库非常有限,简直连书名都看不懂,她蹭过去,把书掀去一边,在他唇瓣印下个带着潮湿花香的吻。
这个吻蜻蜓点水,两人心里都有种难言的情绪,算不上开心,再加上,临行之夜赶上了妹宝的生理期,这个吻于是没有深入。
梁鹤深又把书捡回来,用指腹撑开书页,指了一行英文让她翻译。
妹宝本就昏昏欲睡,看见满纸字母就更困了,“哇啊啊”,她打了一串哈欠,缩进被窝闭上眼,“世叔晚安,我睡了,明天要早起呢!”
梁鹤深习惯了纵容她,这次却狠心又把她拎起来:“考你几个问题。”
妹宝困得不行,但依然表示尊重,从被窝里冒出两只眼睛:“啊啊啊,您问,赶紧问!”
梁鹤深揉她头顶,笑问:“我们国家的报警电话是多少?”
“……?”妹宝很懵,“这是什么脑筋急转弯吗……那您不如直接问我,一加一等于几。”
梁鹤深很坚持:“所以是多少?”
这庄重模样,搞得妹宝有点不自信,想了想才说:“110?”
梁鹤深:“正确!很棒!”
妹宝:“……”
梁鹤深:“伦敦的呢?”
“!?”那她怎么可能知道!妹宝耸耸嘴巴,觉得梁鹤深不是在卖弄就是发泄情绪,“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