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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宝(82)

作者:芽生于野 阅读记录

话落,她就开始作乱,被梁鹤深一手笼住,推回被窝里,是嗔怪,但口吻分明宠溺:“克制点,别乱想,家里这木头疙瘩好像不怎么隔音。”

“怕什么?”妹宝秀眉一挑,他抓住她的手,又抓不住她的腿,膝盖往里碰了碰,有点莽撞不知分寸,“南院就我们俩。”

梁鹤深盯着她,被她那一碰惊直了满身寒毛,终究还是顾忌未来男性尊严问题,不动声色地收了收腿,另一只手抵去她的腿上,然后勾唇一笑,带点狡黠。

“你确定?”

妹宝霎时噤声,水灵的眼睛往门上晃荡。

梁鹤深“噗嗤”一笑,抱着她躺进被窝,无奈又纵容:“快睡吧,我没带东西。”

妹宝失落地哼唧一声。

-

门外,确实蹲着四只耳朵,其中一只紧紧贴在门上。

尘埃落定,里面再没有半点动静了。

阮多宝剑眉拧成死结,咬牙切齿。

阮福宝胳膊箍着他的脖子,把人拖走,声音压得很低:“你是变态吗?人家是夫妻。”

“你是真愚蠢还是假聪明?”阮多宝无语死了,等完全退出南院,才憋闷道,“爷爷能同意妹宝这个年龄去北城,不就是想着她年龄小,婚姻关系无效,等她瞅见梁鹤深那副模样,自然就怕了吗?”

“我觉得你们一点都不懂妹宝。”阮福宝叹了口气,揉揉眉心,“路是她自己选的,当初劝也劝过,急也急过,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她毫不动摇,我们得尊重她的选择。”

阮多宝很懵地“啊?”了一嗓子,说:“不是,那你还阴阳他?”

阮福宝抬指抹了抹鼻尖:“我那不是看他不爽吗?你还明目张胆蛐蛐他的身体呢!更歹毒了好吗?”

“……”阮多宝蹲在地上,烦得薅头发,“我是有目的的OK?你想啊,他现在这个样子,最听不得那些字眼,玻璃心一敲就碎,碎了赶紧滚蛋皆大欢喜!结果你是纯阴阳啊?”

他说完,一言难尽地“啧”一声,又吐槽:“爷爷罚你抄道德经是真不冤你!”

阮福宝无可辩驳,干脆摘了根枯草在指间玩:“我看这位世叔似乎也还行,论财力,比你有钱,论学识,比老三牛,论样貌,比我差那么一点,但也可以了。”

阮多宝斜乜他:“大哥,你今年体检了吗?”

阮福宝:“?”

阮多宝:“我怀疑你脑子出了点问题。”

阮福宝:“……”

兄弟俩差点又打起来。

-

隔天便是除夕,阮家老宅在巧梨沟并非独门独栋,又因为山里空旷、宁静,稍有点动静就震天回荡。

这天早晨天不见亮,公鸡打鸣,母猪叫丧,小孩耍的鞭炮声声响,热闹得不行,梁鹤深早醒了,妹宝睡得沉,他只好搂着她当个人工暖炉。

昨夜睡得不冷不热,他摸摸她的脸蛋,额头又跟她的额头碰了碰——没感冒发烧。

日头高照时,妹宝醒了,两人在被窝里腻腻歪歪到被窝变凉。

梁鹤深坐在床上穿戴假肢,没有再避开她,但妹宝还是尊重他的情绪,没有去看。

磨合几个月,他假肢穿习惯了,像穿鞋一样干脆利索,穿好后回眸笑:“昨晚……怕不怕?”

妹宝静静看了他好几秒,嫣然一笑,狗一样猛怼过去勾住他的脖子,顺势坐去他腿上,撅个嘴巴戳他:“您觉得呢?”

梁鹤深先迎合她,吻着吻着呼吸渐急,某些地方虎虎生威,再继续下去,就别过这个年了,势必把她吞吃入腹。

梁鹤深不得不错开脸,又是规训,又是叹气:“好好说话,别动手动嘴。”

憋久了,也难受,他三十岁,还在疯狂的盛年,哪里经得起小妖精这样撩拨?

色彩缤纷的电影和漫画,还真是没白看啊。

妹宝咯咯笑,回眸瞥见透过窗纱的明媚暖阳,决定大发慈悲放他一马,捞起外套披上,从腿上翻身而下。

往年的除夕,妹宝不说满山跑,但肯定不在窝里赖着,先去给爷爷拜年,再去给阿爸阿妈拜年,三个哥哥挨个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说不说不重要,压岁钱必须到位。

有时也和李家兄妹一起,去镇上买烟花爆竹,然后勾结一帮同龄人去炸山炸水。

玩得欢脱了,依稀能从她脸上看到从前的笑容,妹宝在人前总是灿烂明媚、欣欣向荣,像旷野里被风拨成浪涛的草,一眼生机勃勃的绿意,完全盖住了底下被烈火灼烧过的枯褐疤痕。

可她的那份快乐浮于表面,随风淌过,也能现出压在草场上的顽石。

这年除夕不同往日,早餐之后她就黏在了梁鹤深身上,像个小跟班,亦步亦趋,发誓要守护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

梁鹤深哭笑不得,但只能随她而去。

说是不让父母兄长欺负他,结果她才是欺负他最狠的那个。

妹宝带梁鹤深去攀老宅的栖山阁,在北院,毗邻祖宗祠堂。

宅内唯一一幢三层建筑,四敞,一、二层藏书,也放了些蜀锦蜀绣,顶层做远眺、休憩用。

梁鹤深不是不能上楼下楼,但肯定比正常人走得慢,北城出行哪哪都有电梯,他在这方面锻炼得少,可惜妹宝很有耐心,非要搀着他慢慢往上。

梁鹤深不愿意驳她好心情,汗津津地攀到顶,竟然比一场床笫/运动还累人,抬眸,才知道她的小心思。

往北,极目远眺是连绵雪山,阳光洒出一片金顶,与湛蓝天际分明,东西坐着巍峨群山,一边树丛绿意盎然,一边早樱缤纷羞赧,往南,是纵横交错的田,是银龙盘桓的路,是千家万户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