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礼物送到他心坎上了,这送礼方式也足够低调,晓得藏在包里,而不是大摇大摆地拎在手上,还找了个足够合理的借口……
难怪连顾明志那老狐狸都这么喜欢她。
……
从公司大楼出来,手提包瞬间变轻许多。
临近正午时分,气温节节升高,炙热的火球高悬在头顶,发出让人难以直视的刺眼光芒。
程安然被晒得难受,没有多停留,直接打车回家。到家时,正赶上程父程母在吃午饭,她顺便吃了一口。
解决完午饭,就一头扎进房间开始工作。
明天校庆几乎从早到晚,得耽误一整天工夫,所以今天下午必须提前做完一些事情。
拿下项目只是最简单的一步,后续并不会轻松到哪去,需要调研整理的资料很多,各种审批环节也得一点点磨。
一忙起来,很容易就忘了时间。
中途被程母喊出去吃了顿晚饭,回房后又继续手头的工作,不知不觉就入了夜。
夜色温凉如水,窗外响起聒噪的蝉鸣。
晚上十点,在键盘上敲完最后一个字,程安然长长舒出一口气,摘掉眼镜,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想起明天还要一大早起来,她合上电脑,起身拿着睡衣去洗澡。
这一夜,程安然睡得并不安稳。
她又梦见了许多年前的事。
斑驳细碎的光影里,身形挺拔清瘦的少年逆着光缓缓走来,朝她伸出手……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突然场景一转。
这次她变成一只兔子置身在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里,快乐地啃着草。
一股危险的气息无声无息袭来。
等她察觉到时,叼着草回头一看,肥嘟嘟的身躯顿时僵住。
一只狐狸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正眼冒凶光地盯着她,尖嘴边流着长长的口水,四肢伏地,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
见她嗅到危险回头,对方终于不再掩藏身形,慢慢张开血盆大口,然后……
在它扑过来的一瞬间,程安然猛地惊醒。
天光穿透厚厚的窗帘照射进屋内,清晨的微风吹散了最后一丝睡意。
程安然微微皱起眉心,伸手在床头柜上摸了摸,找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刚过七点半。
离校庆还有一个半小时。
她躺在床上平复了一下起伏不稳的心绪,掀开被子起身。
洗漱时,看见墙上镜子里的自己。
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也许是没睡好的缘故,那双往常清澈明亮的眼神有些无精打采,透着一丝淡淡的心浮气躁。
她知道那是因为什么。
没再去细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恢复一片清明。
……
又是新一年开学季,处处都是熟悉的场景。
唯一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横幅上终于不再是榜眼探花,而是真真切切的状元二字。
说来也算是稀奇,自从那一届出了双状元之后,南城一中似乎真如传言中那样,打破了过去的魔咒。
此后九年间,一口气出了六个理科状元,四个文科状元,可谓是时来运转。
校门口人头攒动,还有不少嗅到八卦头条,千里迢迢赶来蹲守沈聿安的记者狗仔。
奈何学校早已收到消息,所有入内之人都得出示邀请函,保卫处也全体出动,牢牢看守住校门的每个角落,严防有不轨之人混入其中。
那些狗仔们尝试了几次,发现防卫太过森严,根本连门都进不去,只好抱着摄像机委屈巴巴地蹲守在门口。
校长带着大魔王亲自迎客。
两人看上去和从前没什么变化,只是校长身形似乎又宽了一圈,圆滚滚的肚子挺了出来,笑起来就跟弥勒佛似的,见眉不见眼。
远远瞧见程安然从车上下来,校长立刻乐呵呵迎了上来。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可算给你等来了。”
面对如此热情的态度,程安然有些受宠若惊。
时间能够磨灭很多记忆,但她印象里最深刻的,还是那年因为举报被抓去校长办公室的尴尬场景。
那时校长以为她拱了年级里最水灵灵的一颗白菜,一看见她就横眉怒眼的,和现在的样子简直大相庭径。
而程安然不知道的是,在校长心里,早就把她当成了招财猫。
甚至还在办公室保险柜里藏了一张她的照片。
每年高考前夕,都得趁四下无人之际,悄悄拿出来拜拜,以求考运亨通。
管它真的假的,又是不是迷信,反正他觉得有用就行。
但这都是不好拿出来见人的事,校长也深谙闷声发大财的道理,从不宣之于口,现在看到真人,只觉得来年考运肯定更有保障,是以脸上笑容格外热切。
简单寒暄了几句,校长抬手招来一名负责帮忙接待宾客的学生,让他领着程安然去会场。
为了迎接新生和各方校友,校方这次难得大手笔,在场面布置上下足了功夫,红地毯从校门口一路铺到大礼堂。
第一排是领导席位,程安然被安排在第二排落座。
她来得有点早,眼下会场里还没什么人,一排座位都空荡荡的。
早上喝了满满一杯豆浆,坐了会儿,她起身去了趟厕所。
笃行楼还是原先的布局,每隔两年会重新装修一遍,所以设施看上去还很新。
对着洗手台的镜子简单补了个妆,程安然才出门往回走。
厕所和会场分布在走廊两端,楼道刚好在中间。
九月时节,夏天悄悄留下了尾巴,燥热的气息还未完全消散。
作为全校的标志性建筑,大礼堂一侧外墙全是落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