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我不能陪你了。”许知意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倏忽转了一个圈,“我要飞到莫斯科表演,你的秀结束了我们圣诞再聚会。”
唐锦茵捂着心脏,大惊小怪地说:“冷得瑟瑟发抖的天你还要跑到莫斯科去,我的天哪,心疼。”
许知意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只要不到室外是没什么问题的。
“你去莫斯科,谢玉成呢?他不来看你?”
许知意眼神闪烁,她笑说:“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做。”
这笑容看着像是用微笑掩饰悲伤,许知意一直都是一个逞强的人,就算是不好也不会表现出来,唐锦茵顿时感到了不妙,“你们不会是吵架了?”
许知意答道:“不过也算是和好了。”
当时的冲突两个人的确太不冷静了,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冷静一下,都给彼此一个机会。
唐锦茵听得一愣一愣的,游艇上谢玉成抱着许知意,两人完全不是像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人,她小心地询问说:“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先动的心?”
许知意觉得她在多此一举,“当然不会是我。”
唐锦茵打小就知道她发小许大小姐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是一个谁也看不上,对于结婚什么的更是表现出了十分抗拒的态度。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先动心了。
许知意歪了一下头,实话实说道,“他十七岁就喜欢我了,是谢玉成动的心。”
“啊?”唐锦茵有一种脑干被掏空的美,“暗恋十年,他大情种啊?”
这么一想,唐锦茵仿佛真的没发现谢玉成喜欢过别人也没有过恋爱关系,怪不得能跟许知意是天生一对呢。
唐锦茵摸着脑袋靠在办公桌边,“我需要静静。”
这两人商业联姻强强联手,她以为谢玉成和许知意是事业心结果两人还顺便谈了个恋爱。
许知意从椅子上起来,望着外面繁华的街道,兴致勃勃地说:“好了,带我去看看你布置的秀场。”
看了唐锦茵布置完的秀场,两人修修改改,直到所有的工作完成,许知意启程到莫斯科的日子也到了。
冬天是冷,但许知意在莫斯科芭蕾舞团过得十分充实,每天都跳得手脚似乎能冒出热气。
他们跳的剧目是《天鹅湖》,许知意扮演黑天鹅,她要完成难度最高的三十二圈挥鞭转。
饮食上俄菜许知意还比较适应,只是她的俄语不好,幸好她和团里的人用英文交流得比较熟练,再加上翻译,表演顺利完成了。
幕布拉下去的时候,许知意看着台下金发碧眼的观众,深深地和其他人一起鞠躬谢幕。
后台里,她正要脱下黑色镶金边的裙子,化妆间的位置上搁了一束蔷薇花。
表演完的俄罗斯演员说了一串俄语,又指了指许知意,意思这是送给她的花。
白色的蔷薇花包了绿色的包装纸,花茎上的刺被人仔细清理干净,绿色的叶片洒了水,仿佛是一块水晶雕琢出来的花叶。
许知意抱着花,花草清新的香味宜人,令燥热的室内多了几抹温凉。
Puisselecielversersurtoutesvosannées.Milleprospéritésl'uneàl'autreenchanées.
(愿上天一直眷顾你,年复一年!幸运的事纷至沓来,一件接一件!)
手中是一张金边的贺卡,有人用钢笔亲手写了这一句祝福,底部没有署名许知意却知道这张贺卡是谁写的。
许知意将花放回桌子上,发自内心地笑着在手机上发了一条信息。 :我收到了,谢谢
谢玉成:微笑jpg
见对方发了一张可爱的猫咪表情包,许知意觉得好笑。
当然,还有另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他们马上就可以见面了。
十二月,莫斯科下了一场大雪,下了整整一夜,降雪量多到压住了光秃秃的树枝。
铲雪车在路上铲出了厚厚的雪,道路两边比路中间高出一截来。
机场外,出租车堵得水泄不通。
许知意坐在候机大厅里,天花板上输送着暖气,她手里正翻着一本杂志。
行李已经办理了托运,她又查看了一遍显示大屏,马上要登机了,可是外面却乱得不可开交。
前几班飞机延误,航站楼里挤满了闹哄哄的人群。
纷飞的俄语像是战场上射出的子弹,许知意只想找一个战壕躲进去。
直到,飞机场的工作人员告知乘客这班飞机延误,底下再次爆发起了一阵骚乱。
窗外的雪还在下,机场已经有了隐隐瘫痪的趋势。
许知意周围的乘客坐不住了,他们在工作人员面前乱七八糟地诉说着要求,情绪激动的叫嚣着投诉必须要机场给予他们赔偿。
当然还有人跟许知意一样等着航班恢复过来,许知意选择翻起了手机,她此时并不着急,身边却是有不少人急得不停地看表。
因为人太多了,外面的雪又太大,出租车和大巴都停运了。
机场的人出不去,政府担心发生大规模恶性踩踏事件,于是启动了紧急方案。
机场的播音播放着抱歉和须知,以旅客生命安全为由,整个机场暂时封闭,将由工作人员引导秩序。
后面吵了一阵终于平静下来,乘客都跑到了机场的咖啡厅和餐厅里休息,就连商店里也都是休息的乘客,座位不够,他们中的许多人选择垫着衣服坐在地上。
许知意竟一时分不出这是机场还是避难所,她起身给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让了座。
“谢谢。”
棕色头发的女孩用俄语道谢,许知意从包里翻出一盒巧克力给她说:“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