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照不宣地略过了为什么难过这个问题,他们并不是什么感情至深的关系,对方的隐私还是少打听为好。
叉子拿下来倒扣在盘子里,许知意穿着拖鞋上了楼。
电视演到了女主角与男主复合的关键时刻,谢玉成漠不关心地关上。
客厅的灯熄灭,外面不知道有没有月亮,窗帘闭合了窗户,楼梯拐角漆黑。
许知意上床了,盖着的蚕丝被是令人安睡的薰衣草味。
她思索片刻,知道了谢玉成为什么心情不好,也许是他父亲的原因。
谢玉成的父亲是出车祸死掉的,死得那样年轻,和许知意的爷爷一样。
谢玉成会去看他父亲吗?如果去,那为什么不叫上自己,也许不是人人都是关如越,要把人领到跟前儿。
许知意睡着了,又想到有可能是因为谢玉成的母亲在做手术,他很担心母亲的性命安危。
许大小姐并不是一生顺遂,她也有被人危害到性命安危的时候。
她的十岁生日,许家大操大办,极尽了排场,生日蛋糕都是几个人一起推出来的。
有一个女孩子,是许知意在学校认识的朋友。
她邀请女孩儿来到了生日宴会,女孩子没拿礼物,许知意说没什么关系,她的礼物多到已经需要找个房间来放了。
生日分蛋糕,有人跟那女孩子起了争执。
她把怨恨发泄到了许知意身上,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客气有礼地对待许知意,而到了她就是另一副样子。
许知意打扮得那么漂亮,可惜连哄带骗被人推下了水。
“为什么我不能是你?”
这些东西为什么只能属于许知意,而不能属于她自己。
许知意是自己从游泳池里爬上来的,她学过游泳,作为许家的大小姐能学的她都要学。
上来后,许知意抹开湿漉漉的头发,她平生第一次狼狈不堪是因为错信了人。
许知意亲手报了仇,推她入水并且让她的父母赔了个底朝天。
扯皮的事情交给许家的律师,许知意自从那时便不见她了。
四周水潮涌来,许知意的四肢感到了压迫感。她穿着裙子,她的裙子贴紧了身体。
眼前是无边的幽深的蓝,手心是潮湿的凉意。
许知意从噩梦中惊醒,窗外雨停月现,良夜温和。
手心出了汗,许知意伸手将房间的吊灯打开,抽了一下的心脏平息。
她是穿着裙子,不过没有落到水里。
许知意蜷缩起身体,头发散到前面,被子一点一点收紧。
……
许知意的灯一直开到了天亮,第二天照常起床去舞团上班。
保姆见许知意走了,到谢玉成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昨晚的事,“我晚上看见夫人房间的灯亮着,稍作停留了一会儿那灯还是亮着。”
许知意第一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开着灯睡觉。
保姆说:“先生,夫人睡得不好,要不要点安神香?”
谢玉成沉吟道:“不必,她不喜欢别的香味,让厨房熬安神茶。”
第20章
给我未来的太太……
团长通知过几天要到港城出差,请大家准备好行李。
当时,许知意正在排练舞剧《仙女》。他们并不是到中央剧院演出,而是受首都大学的邀约表演。
首都大学是国家顶尖学府,舞团的演员出身于知名艺术学校,面对学术学校总是怀着憧憬兴奋的心情。
提到首都大学,许知意刹那间联想到了谢玉成。唐锦茵调查谢玉成后,她告诉过许知意谢玉成是首都大学毕业的。
排练的休息时间,大家无一例外地讨论着港城之行,天气怎么样,要带什么东西,大家约在一起好好逛逛。
许知意对港城没什么感觉,那地没什么好玩儿的,几大拍卖行历史悠久,倒是可以去拍几件喜欢的东西。
“这次要去港城,我得回家跟我妈说一声,老太太每次都担心我回不了家。”一个女演员盘着腿说。
“我结婚后就不跟我妈住一起了,跟家里男人说了他才不担心我呢,真羡慕你。”
“人家年纪还小,哪像你。我一个人在北京住,谁都不需要说,不过还是打个电话吧。”
她们又讨论到港城哪里好玩,要去维港坐船看夜景。
要不要跟谢玉成说一声?毕竟他们住在一起。
许知意又觉得多次一举,他们关系一般,找不到人打个电话就好了,再说离港城出差远着呢。
一天的训练结束,刚到家里,保姆呈上了青瓷茶杯。
“夫人,这是厨房熬好的安神茶,您来尝尝味道。”
安神茶泡了半夏、茯苓、和酸枣仁等,茉莉清香冲淡了药味。
许知意掀开盖碗,茶汤清亮,花香袭人。
“好香的味道,”许知意往前凑了凑鼻尖,瞅见浅色的茶汤又问:“苦吗?”
保姆笑了笑说:“不苦,这是先生跟李医生要的方子,调了味道保准您喜欢。”
许知意眉心微动,“那个医生是不是叫李甘棠?”
保姆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后来想到许知意和谢玉成的关系,认识李医生也不奇怪。“是,他是先生的私交。李医生住在澳城,是那里名气很大的一位医生,老了退居幕后,医馆里都是他徒弟在管。”
李甘棠医生有钱都请不来,澳城人说请他比请佛还难。
许知意淡声道:“原来是这样。”
那谢玉成为什么要给自己熬安神茶,昨天晚上开灯他一定是知道自己没有睡觉。想想也是,两人的房间挨着,开着灯能看到是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