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的时候打架,对面人太多了,没注意不小心留下来的。”谢玉成只要有一点动静就睡不着,在迫切想要睡觉的驱使下,他仍然耐着心去回答许知意没什么意义的问题。
许知意疑惑地问:“你大学还打架,难不成你是校霸?”
谢玉成平淡如水地说:“怎么会呢,当时我在创业,对家找到打手,他们想教训我一顿,最好直接打死。”
许知意滑着他手的手指陡然一顿,她想得太简单了,她只能想到谢玉成会在商业上遇到困难,却忘记了现实的商战有多肮脏。他们为了钱可以做出惨无人道的事,但是正是因为有钱他们反而*可以逍遥法外。
许知意的声音多了几分沉重,“当初,你在什么地方跟他们打架,进医院了吗?”
“没进医院,进了警察局。”谢玉成闻着许知意头发上的精油香味,“我一直都不知道是谁报的警。你大概忘记了,我那天是在西城的音乐厅表演,我在观众席看见你了。”
谢玉成是大提琴手,表演时唐锦茵还指着大提琴手说她在一众老头中找到了一个帅哥。
因为这一指,谢玉成还朝台下望了几秒。知道唐锦茵找帅哥是为了消磨时间,许知意就搪塞似的转了个方向,灯光太晃眼了,她根本就没看清楚。
许知意心头一震,她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只有一次当了热心市民。她打电话给警察报了个警,怕麻烦报完警就走了,也没有问后续。
“那个……”许知意难以启齿地承认道:“好像是我报的警,你当时是不是被围在一个小巷子里了?”
谢玉成把许知意抱得紧紧的,浓重疲惫的笑意宛如从鼻腔里发出来的一样,“原来是你,知意,你是英雄救美的英雄啊。”
“难怪我以身相许了,我们是天定的缘分。”
谢玉成心满意足地吻了吻许知意的发顶,“好了,该说晚安。”
许知意耸着肩膀,她刚想用力戳一下谢玉成却发现他已经安静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许知意转了个身摸上他的鼻梁,谢玉成的眼皮也一动没动。许知意点了点男人高挺的鼻梁,手指描绘着他的轮廓一直点到他的唇上,想到这唇瓣亲过她的发顶,许知意倏忽被烫到了一般收回了手指。
……
许知意睡醒起来,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
身边没有谢玉成,只有身前的一小片留着淡淡的温度,许知意坐起来,手撑着床铺,那点独属于谢玉成的温度被这一压像云雾似的消散,仿佛他没来过大洋彼岸一样。
许知意撩了撩头发,谢玉成是临时过来的,确认她安全后可能坐航班走了。
出了房间,厨房里有人在忙活的声音,桌子上有两份三明治和热气腾腾的牛奶。
许知意坐在餐桌上,疑惑阿姨来得那么早吗?
穿着围裙的谢玉成拿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问许知意煎蛋培根要不要加椒盐。
许知意轻轻摇着头,“你自己吃吧,我吃一份三明治就够了。”
说罢,谢玉成进了厨房接着煎蛋,他端着盘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把围裙摘掉了,衬衫长裤完全不像是会才从厨房出来的人。
谢玉成用刀叉切着煎蛋,“打算去哪儿玩?”
“我没想好,我去问问李嘉玉。”许知意喝了口牛奶,真打算去问李嘉玉,她来纽约之前没做具体的计划,她的计划就是李嘉玉带她去哪儿玩就去哪玩。
“我陪你一起去,不要麻烦她了。”谢玉成立刻替许知意决定了,“去滑雪好吗?”
许知意来纽约就是想清净一阵子,所以她没立刻答应,而是停下了叉子,显出纠结的样子。
谢玉成同样抬起头看她,语气随意道:“你不会是想躲着我吧,知意。”
“没有,怎么会呢。”许知意笑得欲盖弥彰,她喝下牛奶,“我超级喜欢滑雪,我可以教你滑雪,我技术很不错的。”
到了滑雪场,许知意发现谢玉成根本就不用她教,她方才说完几个技巧,谢玉成就能活学活用立刻实践起来了。
许知意踏着雪板滑到坡底,速度太快了,到了底下有些刹不住脚。
谢玉成张开双臂在几步之遥外接住了她,滑雪板及时刹住了车。
许知意感受到谢玉成的手臂架在她腰间,他双手用力几乎是把她抱着双脚离开了地面换了个方向,以免被滑雪下来的人撞到。
许知意咯咯地笑着,她玩得开心,肩上的雪也顾不得拍。
谢玉成戴着滑雪镜,脸上戴着护脸,滑雪服裁出利落硬朗的线条,整个人站在前面,炫目的日光几乎被挡了一大半。
他伸手拍下许知意肩头落下的雪,抱着滑雪板跟她一起爬上坡。
上了山坡,许知意觉得该拍一张照片,至于发朋友圈还是算了。
许知意打开手机问:“你要不要拍张照片?”
谢玉成放下滑雪板凑上来,轻声说:“拍吧。”
“你不摆姿势吗?”许知意一脸疑惑,她摘了滑雪镜说。
谢玉成也摘了滑雪镜,他轻笑一声说:“你教教我。”
许知意终于逮到了一个可以派上用场的机会,她打开手机说:“拍照的姿势就是排列组合,多学几种就会拍了。”
许知意露着一双黑闪闪的眼镜,念道:“来,手张开放在下巴上。这个头可以歪一点,这样显得脸小。”
许知意试着嘟了一下嘴,戴着护脸看不见她就要拿下来。
“乖,别把脸冻了。”
她拿下来一半,谢玉成扭过脸给许知意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