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哥,真人,”一名女子从屋内跑出来,散乱的头发披在身后,“我求求你,茯儿和苓儿他们真的还小,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让我去代替他们,我去,我现在就去。”
她跪在地上,抓住元空真人的衣衫,“需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去做,放过我的孩子,让我去死,我去献祭。”
还蹲在韭菜地旁数蚂蚁的云茯和云苓也慌忙跑过来,两个小孩一把鼻涕一把泪,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娘,娘,我害怕。”
“孩子不怕,不怕啊,有娘在呢。”
女人把两个人搂在怀里,谢寒玉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女人惊恐的看着他,把两个孩子的头埋进自己的衣服里面,她瘦弱的身子颤抖的厉害,胳膊上尽是刚才跪地擦伤的淤痕。
“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这只妖怪的。”
谢寒玉把霜寒向身后挪动了一点,他面容清俊,琥珀色的眼睛中透着沉稳,女人仰起头看着他,眼泪立刻从眼角滑落下来,“谢谢仙君,只要你能救我家孩子的性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先带两个孩子回屋去,外面风大,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寒玉语气温柔了一些,他给三个人身上下了安神符,能让他们去除这些天的惊恐和担忧。
“多谢仙君,多谢仙君,快,谢谢仙君。”女人拍着两个孩子的背,弯下腰,却又被一阵风扶起来。
“去休息吧。”
云菖蒲也跟着他们进了房间,曹飞见状不敢说话,他紧紧的盯着屋子上的窗,最终一跺脚,选择相信面前的人,“仙君,你真的能救我们蓝口镇吗?”
一片嫩绿的枝叶突然从曹飞头顶飞过,让他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撞到元空真人身上,元空真人直接被冲的倒在了地上。
江潮这才慢悠悠的走过来,一把揽住谢寒玉的肩膀,下一秒就被甩开,他仍然是一脸笑容,手指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元空真人,不知这献祭之人可否有要求啊?”
“这阵法最求洁净,需一对童男童女才好。”
“那你看我怎么样?”江潮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随后拍了拍手,“我给你出个主意,这两人年龄太小,纵然真人铁石心肠,也难免违背天理,不如我来代替他们。”
“反正我这贱命一条,如果能为了世间正义而死,说不定能飞升当个神仙玩玩。”
谢寒玉听到他的话唇角一动,“不行。”
“为什么不行?”江潮有些奇怪,“你嫉妒我能飞升啊,放心,要是我真飞升,到时候拉着你也上去,不过呢,我这个人,向来对天上那些神仙不感兴趣,你说他们一个个的待在天上,啥事儿不干,怎么好意思接受香火的。”
谢寒玉瞪了他一眼,“慎言。”
“我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说话从来就没顾及过别人。”
“哎哎哎,这位公子,这破解之法呢,要求一对童男童女,你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那就叫上我们家谢小仙君嘛。”江潮玩弄着手腕上的镯子,“大不了我当女的,这样不就行了吗?”
“啊,这这这。”
元空真人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好端端的本来他今日就能将那两个小孩献给应忻,谁都要突然冒出来两个多事的家伙,偏偏又破坏了他的计划。
应忻现在设下匿形阵,自己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这个姓谢的不是个好对付的,若是单打独斗,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旁边的这个人,自己居然也看不出他的修为,若是较真,怕是要露馅儿的。
“这,这位仙君他他——”元空真人一甩衣袖,“他能同意吗?”
“先不论同不同意,你这话的意思是这方法可行喽?”江潮直接问道。
“这,这,其实那秘法中写道,这两个童男也不是不行,只是还需要一味引子,便是人血,最好是心头血。”
江潮拍了拍谢寒玉的肩膀,把他搂紧了些,感受着人的颤动,他埋在人耳边嘀咕了几句,“好啊,那元空真人可要记得自己的话,三天后不见不散。”
“好说好说。”
两个人便离开了这里,只剩下谢寒玉和江潮站在原地。
“郎君,我们也回去吧,说不定姜婆婆都做好饭了。”江潮冲着房内喊了一声,“云茯,云苓,哥哥下次再来看你们。”
“两位仙君,若是方便,就在这里用膳吧。今日之事,大恩大德,我们夫妻两个没齿难忘。”云菖蒲和女人走了出来,连连叩谢。
“不必谢我,要谢还是得谢这位谢郎君,等事情解决了,我们肯定过来。”江潮知他不说话,便直接替谢寒玉答应下来。
“你是不是也瞧出有什么异样?”
谢寒玉毫不顾及,直接问他。
“我只是人长得漂亮,眼神也不错,瞧得见像谢仙君这样的美人,却不会别的。这三日后的除妖嘛,还得靠我们谢郎君,”江潮摆了摆手,“你今日的伤怎么样了,要不是你受了伤,我晚上肯定是要与你争床的。”
“没什么大碍。”
谢寒玉的目光落在江潮的眼睛上,他虽然满口胡话,但这句话确是不假,那双眼睛若岩下电,眼角上扬,平添了些意气风发,他又总是爱笑,黑白分明的眼睛总是能映着光,动人心魄。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呢?
江潮摸着下巴,难道是暗示让自己跟他争床睡?
可是这“没什么大碍”,说明还是有点“小碍”的。总之就还是个伤员,必须要睡床,所以这难道是在邀请自己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