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心怀愧疚,求助的去看谢寒玉,可对方就更不会哄人了,甚至连哄面前的人也都是按照话本子上写的,一点一点来,自己被占了便宜也还是觉得正常。
面对现在的情景,他也只能给江潮一个自己保重的眼神。
靠不了别人,只能自己上了。
他这张脸,能迷惑琼玉仙君,肯定对别人也有用。
江潮咬咬牙,挤出来一个和善的笑,他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已经长到自己肩头的燕鹤,压低了声音,道,“燕鹤,我是你师父?”
后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江潮有一瞬间的心虚。生怕对方一个怨气把自己推开,这个距离,如果他被推开,还是能被谢寒玉接住的吧。
可不能倒在地上把脸弄花了就糟糕了。
江潮心惊胆战了好一会儿,从小到大,他还没这么心虚过,讪讪的摸了一下耳朵,眼神有些飘忽,燕鹤眼神亮亮的,直接大声喊道,“师父。”
江潮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膨胀的汤包,再听几声就要当场裂开,化成一滩水的那种,他冲谢寒玉眨了眨眼睛,得到些安慰,道,“长这么高了。”
这话从江潮嘴里面说出来他只觉得别扭,毕竟他以前都是听的,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师父都老了,头发白了。”
燕鹤满眼认真,义正言辞道。
江潮,“……”
江潮半是怨怼半是调情的瞪了一眼谢寒玉,要不是他,自己现在也是青丝如墨,他轻咳了一声,抓住燕鹤的衣领,道,“这样才更好看,你还是个小孩,不懂。”
“确实好看,师父什么样子都好看。”
江潮被哄的嘴巴都抿紧了,生怕一不小心大笑出声,破坏了他这几天在谢寒玉心中脆弱,伤感的形象。
刚好文姜朴和却山行几个人回来,燕鹤也就没再多说话,只是乖巧的站在一旁,盯着面前虽然银发但面容俊美的男人。
文姜朴别扭的走到谢寒玉身边,小声道,“寒玉师兄,原来真的是你啊!都怪却山行,天天在怀仙门嚎叫,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死了。”
“不过,寒玉师兄,你们怎么来这里了?风陵城里面半人半鬼的,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山鬼约我们过来的。”
江潮抢着说道,他和谢寒玉本来一直在百重泉附近待着,山鬼有一天送了封信过来。
“阿玉,山鬼给我们写信做什么?”江潮不解,但是看在她给了自己谢寒玉的线索,江潮还是拆开看了。
“琼玉仙君,江公子,三日后还请风陵城一见。”江潮瞅着还在门口站着的瘦小鬼魂,不免好奇,问,“原来山鬼还有这么多下属呢!风陵城是她的地盘吗?”
“算不上,我家主人的属地在连山一带,风陵城离怀仙门很近,目前是人界在管。”那小鬼低眉顺目道,不敢抬头看一眼,这里灵力太盛,他一身的鬼气,被压制的跟个木偶也没什么区别了。
“回去就跟你家主人说,琼玉仙君会去的。”江潮只身靠在门上,露出来一个小缝,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情景,只是嗅到一股暖香的味道,极尽暧昧甜腻。
“是。”小鬼眼睛溜溜的转,瞥见江潮露出来的脚踝上还挂着一条银色的链子,隐约能看出一些抓痕,他立刻不敢再看了,恨不得把眼睛闭紧。
男人站在他面前显得格外高大,虽然慵懒的靠在门上,可浓郁的灵力对他这个修行尚未满百年的小鬼来说,简直是天雷。
“江公子,您继续,我就先走了。”
他说完就快速跑出来,只一溜烟儿就不见了踪影,江潮嗤笑一声,把门关紧,这才去看里屋。
屋内弥漫着一股热潮,龙涎香的气息浓郁不散,汗珠挂在江潮的额头上,也流到谢寒玉的颈窝。
地面上散乱堆着海棠红的外袍和素白的里衣,江潮身上那件松垮垮披着的鸢尾蓝色外袍后面被浸湿了一大片,刚才那鬼敲门的时候,他只能随意地捡了一件地上的衣裳搭着,现在才意识到已经脏了。
江潮把衣裳丢在地上,银白色的发丝散落在他耳畔,弄的谢寒玉痒痒的,两人贴的很近,发丝自然就沾到他身上。谢寒玉推了推江潮,声音中有明显的哑意,“明朝,怎么了?”
“山鬼说想见琼玉仙君一面。”
谢寒玉听到这个词,就有些不自觉的发颤,昏天暗地了好几日,江潮总是喜欢趴在他耳边低声喊“琼玉仙君。”
每到这个时候,谢寒玉总是格外紧张,虽然在瑶台银阙的时候,那些神仙也是这样称呼他,可到底没在这个时候……
被人用手握住。
然后压低了声音,像是潮湿的雨水将人打湿一样,浑身黏腻。
“风陵城的男男女女可多着呢,像琼玉仙君这样的,更是他们眼中的贵客,到时候,我不就成糟糠之妻了?”
“琼玉仙君,你说是不是?”
谢寒玉仰着头,像是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面前的人,他在江潮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隐藏。
江潮爱惨了他这般模样,一只手和谢寒玉的手紧握,撑在脖颈处,这个姿势极其方便他去亲谢寒玉,哽咽而断续的声音被覆盖。
谢寒玉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着着江潮的名字。
直到天色又变得暗沉。
“寒玉师兄,寒玉师兄,你在想什么呢?”
却山行把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师父说,最近风陵城里面冥婚很多,死了不少人,就让我们来看看情况,你要跟我们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