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山行嘴里塞了一大堆东西,噎的说不出话,只忙忙点头,听到后面又开始挥手,厨房里的一群人都开始笑。
“喊谢公子他们两个用膳了,山行,吃完鸡腿你去喊。”
却山行点点头,站起身走到后面,开始敲门。
“寒玉师兄,吃饭了。”
“阿玉,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江潮等不到他回答,又问了一遍,谢寒玉的唇角微动,江潮的心被揪起来,等待着审判,就被门外的大嗓门给打断了。
“寒玉师兄,陆婶做了一大堆菜,快去吃。”却山行拍着门,他记得谢寒玉是回屋了啊!
“山行不喊我,估计是不想见我,阿玉,你快去吃吧,我不饿,就先睡了。”
江潮给谢寒玉整理好衣领,便转身摘下发带,如墨的长发散在身后,他将杏仁黄的外衣褪去,只剩下一身素色的里衣,在灯光下动人心魄。
谢寒玉从椅子上站起来,便见江潮飞身到床上,已经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背对着他,谢寒玉看不清他的脸,只注意到散落的被角下露出来的肌肉线条流畅自然的肩膀。
“其实……”
“寒玉师兄,你在吗?”却山行半天等不到回应,只能继续加大了声音。
“阿玉,不用熄灯,这样你回来的时候能看清些,山行在喊你,嗓子都要哑了,明日我给他熬些雪梨汤,免得难受。”江潮低声道,“我先睡了,你快去吧。”
“你不和我一起吗?”
“不了,我其实不饿,去了也只会惹人讨厌,师兄师姐要是在就好了。”
江潮说完便不再言语,闭上眼眸,用被子盖住头,谢寒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道,“那你先睡吧。”
谢寒玉转身离开,却山行见他出来,道,“寒玉师兄,你在屋里忙什么呢,这么久都没听到声音。”
“跟师父讨论你的修为。”
谢寒玉转身将门关好,又看了一眼那侧着身的背影,头发散乱,昏黄的烛火映着形单影只的人。
却山行尴尬的笑了笑,苦涩的像是一碗浓稠的中药,“师兄,你没开玩笑吧!”
“你猜。”谢寒玉淡淡道。
“你这话怎么跟江公子一模一样,哎,怎么没见他人呢?”却山行向后看去,没人,不禁怀疑,甚至连谢寒玉的衣袖都没放过,“他怎么没和师兄你在一块儿?”
“他睡了。”
“啊……”
却山行迷惑中带着震惊和谴责的眼神在谢寒玉和门之间反复横跳,“这,这么早就睡了?折,折腾的太,太那个了……”
第36章 戏分茶(一)
“什么?”
谢寒玉疑惑道。
“没, 没什么,寒玉师兄,快走吧。”却山行拉着他离开了, 应忔和许无意已经坐在那里了。
许无意脸色还有些苍白, 瘦削的面部线条衬出些韧劲来,见谢寒玉过来, 顿了一下才站起来,“谢公子。”
见江潮不在,他自然是不会主动去问的, 只是暗戳戳的拉住了却山行, 见谢寒玉坐下, 他便寻了旁边的位置坐下, 顺势把却山行拉下来, “山行, 坐。”
却山行,“……”
究竟谁是主是客啊?这人好像有病的样子。
却山行一头雾水的坐下来, 愤愤的夹起面前的烧鸡, 不搭理旁边的几个人。
“寒玉, 今日之事是我鲁莽了, 你可不要放在心上。”许无意端起酒杯, 主动开口,“若是江公子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还望见谅。”
谢寒玉莫名其妙的觉得这话有些熟悉。
“他心胸宽广, 不会放在心上的。”谢寒玉抿了一口酒, “而且你出于善心,本就没有错。”
入口辛辣,谢寒玉这才意识到他又喝了酒, 江潮睡了,那自己若是喝醉了,岂不是两个人都要昏过去?
谢寒玉将酒杯放下,思考片刻,给却山行夹了一筷的粉藕。
三个人愣住了,应忔眼睛瞪得极大直勾勾的盯着却山行,也夹了一筷子的笋叶放过去。
却山行看着谢寒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注意到人面前只少了一点的酒,意识到什么,把那块方正规矩的藕吞下,然后端起酒杯和许无意对视,“许公子今日的回溯之法着实厉害,看得我目瞪口呆,我敬许公子一个。”
“山行师弟若是感兴趣,改日可以去白刃里玩几天,届时有几位师父在,回溯之法会更成熟。”
谢寒玉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喝的正尽兴,便只继续吃了几口,拿起一个干净的碗,盛了些银耳莲叶羹,面色如常的端起来,出去了。
谢寒玉穿过长廊,熟悉的竹子在风声中哗哗作响,那抹昏黄的烛光在夜色中显得耀眼而分明。
谢寒玉推开门,拨弄了几下烛火,剥哩剥哩的火舌在小屋内燃着,“给你带了银耳莲叶羹。”
江潮刚躺下没一会儿,心里乱的像是一团搅在一起的麻线,心道,若是师父他们都在,还能认出自己吗?
若是百重泉的人还在,他就可以带着谢寒玉去玩,或许师兄会给自己出主意,他也是有人依靠的。
胡乱想着,江潮就听到谢寒玉的声音,他犹豫着要不要起来,自己刚才明明说睡了的,现在喊一声就起来会不会太假了。
阿玉会不会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可他都专门带莲叶羹给我了,这是什么意思?
谢寒玉看着他翻来覆去,慢条斯理道,“一会儿凉了。”
江潮别扭道,“我……不爱喝银耳莲叶羹。”
“甜的。”谢寒玉继续道。
阿玉还记得我喜欢吃甜的!他连却山行练的术法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应忔的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