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忻澜没有立即开口说话,他揉了揉躲在他身后的小妘笙的头,轻声对她道:“笙儿乖,去找娘亲吧。”
小妘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犹犹豫豫地看着蒲忻澜,一双眼睛里满是无措。
蒲忻澜声音温和地道:“没事的,去吧。”
妘碧仙子也在不远处唤了一声“笙儿”。
小妘笙抱紧了自己的小包,这里的气氛着实让她害怕,她便迈着两条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到了妘碧仙子的身边。
妘碧仙子对他投去担忧的目光,他摇头回以一笑。
看到小妘笙回到自己娘亲身侧,蒲忻澜才向那名散修投去目光,他道:“你们聊到哪了?已经到胡乱攀咬的时候了?”
黑衣散修哼笑道:“攀咬你?在场的有几个人叫得出你的名字,我还攀咬你,咬一个无名卒毫无价值。”
蒲忻澜还没说话,林邶柘就不客气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赶紧把你们勾结魔族的罪行交代清楚,甭跟我们扯这些有的没的!”
“呦呵,好一个仙山掌门,竟然说滥杀凡人是有的没的。”旁边的白衣散修冷笑道。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滥杀凡人了?”蒲忻澜淡淡道。
黑衣散修道:“你还记得四百多年前在永安镇杀害的那几个手无寸铁的凡人吗?”
蒲忻澜笑了一声,道:“怎么,他们是你亲戚啊?找我报仇来了?”
“当然不……”黑衣散修忽地一愣,迟疑道,“哎不是,等会儿,你这就……承认了?”
蒲忻澜的表情和语气太过坦然,再看黑衣散修略微错愕的反应,众人一致认为是这两个散修在胡说八道。
白衣散修立刻道:“你敢说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不是你杀的,蒲素?”
“朴素?什么朴素?”
“为人朴素吗?”
“嘘,那是人家的名字。”
“好朴素的名字。”
四周传来一阵窃窃私语,讨论的问题却都不在重点上。
蒲忻澜并没有在意其他人的言语,他怔然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蒲素”的确是他的名字,是他在人间时的名字。
“两位张口闭口就污蔑别人,到底是何居心?”喻逍漓冷冷地开口道。
听到喻逍漓的声音,蒲忻澜抬眼看向了他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
黑衣散修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冷嘲热讽地道:“旁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们仙山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包庇此等心术不正、罪大恶极之人是何居心?”
白衣散修接着道:“既然人人都要公道,我们既已伏法,那诸位不妨也给我们一个公道,如此就算今日治我们的罪,我们也心服口服,否则蒲素这种人都能当上长老,凭什么定我们的罪?我们只是鬼迷心窍着了魔族的道,可没有杀人啊。”
“口说无凭,证据呢?”林邶柘道,“谁知是不是你们企图逃脱罪名的把戏,无缘无故泼我仙山脏水,我定不饶你!”
黑衣散修呵呵笑道:“林掌门有此一问,怕不是已经信了七八分了,还要什么证据?”
有仙修在一旁道:“阁下说的头头是道,什么四百年前,什么永安镇,我看两位的年纪也没那么大。”
白衣散修道:“没有又如何,我就想知道这件事如果是真的,诸位当如何处置?难道因为是四百年前,因为此人如今地位斐然,就置之不理?”
“这……”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仙山一派。
林邶柘一身正气地道:“若你们能拿出证据,我仙山定不姑息恶人,若你们是栽赃嫁祸,你们也得为此付出代价!”
听得掌门一言,仙山弟子纷纷点头,但那模样分明都是向着自家人的。
黑衣散修阴阳怪气道:“林掌门真是大义凛然,有林掌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仙山修竹君,你不妨先说说,你在人间时是不是姓蒲名素?”黑衣仙修转向蒲忻澜道。
蒲忻澜不为所动道:“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就忘了。”
黑衣仙修不怀好意地笑道:“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没关系,我帮您回忆回忆——四百多年前,已经习得仙法的您,在永安镇蒲家村以仙人之法残忍杀害了普通百姓十余人,随后潇洒离去,致使无辜之人横尸荒野。”
“当时如果这些人就这么死了,也许永远也没有人知道您犯下的罪行,但不巧的是,有一人因执念太深并没有死透,被路过的魔族所救,苟得一条性命,如今此人,哦,此魔就在岛外——如何,修竹君想起来没?”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的,半信半疑地看向蒲忻澜。
“怎么,你想说你有人证?”喻逍漓语气不善地道,“魔族向来狡诈,谁知不是你们事先串通好的?”
“玉灵君,我其实一直都很崇拜您的,”黑衣散修道,“我若是真想嫁祸,肯定首先嫁祸您啊,您看您在仙界的名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蒲忻澜叹了一口,道:“你们搞这一出,就为了给你们的魔族兄弟报仇?”
“那不是,顺便而已,而且……”白衣散修神秘一笑道,“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不然这桩陈年旧事翻出来可真不容易。”
“师兄,你别听他们胡言乱语。”喻逍漓转身对蒲忻澜道。
蒲忻澜看向喻逍漓,只见他眉峰冷峻,似乎憋着气,他这副模样蒲忻澜再清楚不过,他直觉如果对面两人再说下去,喻逍漓说不定真的会先拔剑直接封了他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