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祐披上衣服:“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周岩手一抖,实话实说:“皇上和长公主知道您思维缜密,发生这么多事必然瞒不过您,只是却交代了下官,说所有的事情等世子回京入宫之后,自会知晓,所以还请世子不要为难下官。”
单祐皱眉,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岩。
好半晌他才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下官告退。”周岩退下,把门关上。
周岩同几路已经赶过来的御前侍卫在门口等候。
等方眠带上斗篷出来,单祐已经在马上等她了。
方眠一把拍开那伸过来的大手,动作潇洒地翻身上马,一把抽住缰绳,作为大将军的女儿。
“驾!”
单祐早有预料,策马扬鞭追上去,周岩和其他人虽然惊讶,但也连忙跟上。
方眠看着自己藏在村落外面的马,被人一刀砍头,尸体横陈,惨不忍睹。
方眠看着那干脆利索的伤口,骑着马转圈思考着。
单祐一个没看住,方眠已经骑马飞驰了出去。
等单祐察觉前方有异动,目眦俱裂,大声喊她:“危险!快回来!”
方眠察觉不对,想要操控着马匹回头,但是为时已晚!
“砰……”
王四怎么也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刀法居然被一个女人给躲过去了,而且,他捂着脖子上鲜血四溅的伤口,眼睛睁大怦然倒地。
方眠顺手将另外几个人也给解决了,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将剑随手丢给一个侍卫之后翻身下马查看尸体。
果然是昨天偶遇到的那几个农夫。
她昨天就发现他们的下盘很稳,就算是干农活也不可能练出来的。
所以她就借问路的机会仔细观察,果然发现那些人的手上有着厚厚的一看就知道是长时间练武的茧子,而且有陌生人靠近后,他们下意识警惕地摸向后腰,那里藏着武器。
所以她昨天非要留在单祐的房间,一个是因为懒,怕麻烦,搬来搬去,另一方面就是她怕这群人目标也是单祐。
所以她今天一出来的时候,全程都在保持警惕。
方眠查看了一下那些人的刀,发现没有其他的标志,倒是刀柄处有个小缺口,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信息。
那侍卫慌忙接下,眼睛都不敢直视那马上坐着的人。
三天后,方眠已经带着单祐搜寻到了其他的地方。
是的,她成功让单祐跟她走。
周岩同一众侍卫骑马落在后面,看向那个裙裾飞舞与世子并骑的女子,有些后怕。
另一个侍卫骑到周岩身边小声问道:“那个真的是方大将军的女儿吗?”
除了第一天,方眠表现出来的快到他们这群人都没看出来动作的武力,慢慢的方眠就没有再出手了。
这几日又一连遭遇了好几波刺客,一开始方小姐被世子保护在身后,看起来怯弱胆小。
可等她看到世子身上的伤口裂开流血,居然气愤得当场单手夺过世子的刀,手起刀落就将敌人斩落马下,随后如虎入羊群,躲闪不及的刺客被她一刀毙命。
周岩也不太确定:“应该没错。”
另一侍卫震惊了:“可是方大将军不是一直都说他那宝贝女儿知书达理,温婉淑女,是他最贴心最柔软的小棉袄吗,可这方小姐手收割人命的手法那么熟练,这怕不是件铠甲战袍吧?”
周岩虽然觉得他形容满贴切的,但还是出声制止:“将门之后,耳濡目染保命的手段总还是会有的,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一旁的侍卫息声,点了点头。
单祐骑在马上,凭他过人的耳力,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听到后面的人在说什么,一时间,他不禁想起了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方将军约他密谈的场景。
“今日唤世子前来,是有要事相商,只是事关重大,若是世子到时候不答应,也必须答应我不会将此事告知他人。”
方将军一脸严肃,十六岁的单祐也不禁正色,心下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方震霆这才继续说下去:“如果我的女儿不是个正常的姑娘,世子可还愿意娶她,如果世子不愿,那么我会设法让你们之间的亲事作废,之后我也会带着她去往西南,永远都不会让她回京。”
单祐不解反问:“方将军还请明说,朝烟性子开朗活泼,偶有任性也是点到为止,不知道,方将军为何要这么说?这婚事乃是我父亲母亲在世时就同您定下的,怎么,方将军是见我没有父母的庇护,想出尔反尔不成?”
说到这,年纪还小的单祐眼神犀利地看着方震霆。
他平日里嘴上不说,但对于方眠,他是极喜欢的,若是非要选一个人做他的世子妃,那么他心中唯一的人选只会是方眠,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这婚事毁了。
方将军避开他的目光,神色挣扎:“并不是我想出尔反尔,可是我女儿她打小是喜欢舞枪弄棒,而且天赋奇高!”
单祐有些诧异,这个他确实不知道,只知道方眠爬树翻墙是一把好手。
他眉心紧蹙不能理解:“将军可是担心她会变作那等凶悍的女子,同别的女子格格不入?也怕我不能接受一个这样的妻子?”
方将军摇头:“也并非如此,还请世子听我一一道来,方眠小的时候,我但凡看见她拿着锋利的东西还有兵器,我就会用那竹鞭打她的手,久而久之她就怕了,我也不是故意想打她,而是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会成为那等手染鲜血,草芥人命的人!”
方震霆挥手打断了单祐的话,将缘由道出来,原来方眠小时候曾随军出征,他所率领的队伍不慎中了叛徒的调虎离山之计,等反应过来他们的目标是他的宝贝女儿时,他目眦俱裂,带着手下的一众将士浴血奋战,杀回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