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会甘心吗?
如果说万俟延最在乎的是游戏,那么卿清也最在乎的就是对万俟延的掌控。
没有得到回应,万俟延本身就不是个话多的类型,勉强找话题,卿清也也不搭理,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只好再次道歉,并说:“等晚上我再过来找你。”
他很快就走出了这个工作间,卿清也抿了抿唇,继续画图。
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了,可最近接二连三的,万俟延老是惹她生气。
这天卿清也都感到心浮气躁,做什么事都无法令自己满意,一些平时对她而言非常简单的工作,今天做起来也令她超级不满意。
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卿清也平常做事都比较随意,但是对待工作的时候还是比较严肃较真的。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作品称不上完美,但至少在创作时,是可以给自己带来强烈的满足感的。
可这一天,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越做越失落,越做越没劲。
将近16时,陈诗芸给她打来电话,先是问她忙不忙,再是问她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卿清也想到领证后自己好像都没有主动去找过她,略感抱歉,便没有拒绝。
往常到陈诗芸家时,卿清也都感到心情愉悦,只是这回她怎么都无法保持开心愉快,但也不想让他们觉出自己的情绪。
万幸家中只有陈诗芸在场,卿清也到底还是感觉轻松不少。
陈诗芸是来找他们商议婚礼的事情的,问他们:“你们想办什么样的婚礼?中式的还是西式的?田园风还是森林风?这些都要尽早做准备。”
陈诗芸一脸真挚,可卿清也却想,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有没有婚礼都不好说。
她配合地回复了几句,脸上完全没有同万俟延吵架的痕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是寥寥的兴致以及与往常迥异的态度到底还是太明显了。
陈诗芸很快就察觉:“你俩吵架了?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卿清也脸上忽地闪过一丝诧异,但也没有隐瞒,而是选择如实告诉陈诗芸:“他说话很不好听。”
陈诗芸忽而看向万俟延,要他解释。万俟延只好承认,于是收到了一阵批评教育。
陈诗芸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但卿清也却并未觉得自己有多解气。
从万俟延家出来,卿清也走向自己家的那栋楼,用不带商量的语气同他说:“我回我自己家住了。”
话音刚落,万俟延就低垂下了眼眸,目光沉冷而安静:“卿清也,我的家也是你的家。”
这个视角卿清也异常熟悉,只是她这回懒得跟他计较了:“并不是。”
万俟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怎么好看了,似乎是被卿清也的话伤到了心,让卿清也也跟着很不舒服,但她还是嘴硬地继续说:“我要回自己家睡觉去了。忘了和你说,我们家有个传统,新婚的妻子回娘家,是不能和自己的丈夫睡在一块儿的,晚安,万俟延。”
她随口一说,万俟延倒是真的怔在了原地,没有向前。
卿清也以为他当真了,就没再管他,但万俟延其实是在想卿清也家没有他的睡衣,他得回自己家去取。
领完证后,除去出差的日子,他们两个几乎没有不在一栋楼里睡觉的经历。即使现在两家房子紧挨着,走几步路就到的距离,万俟延也不想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万俟延回头去取衣服,取完,像年少时来找卿清也打游戏一样,他无所顾忌地上了二楼,走到她的房门前,敲响她的门。
卿清也在床上躺了半天,又是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一番,然后懊恼地坐了起来。
虽然还是很生万俟延的气,故意说一些会让他信以为真的话,但想到他真的走了,没跟上来,卿清也又觉得自己今晚也不要睡觉了。
她从床上下来,准备去找万俟延理论,刚走到门边,就听到房门被人敲响。卿清也很快就给他开了门,眼神充满质疑,像是在质问他刚刚不来,现在又来干嘛。
卿清也没再说什么,让他进来,转身走到床边,再次躺了下去。
万俟延进来后就非常自来熟地走去了浴室洗漱,出来也没立即上床,而是像是第一次来卿清也房间般开始巡查她的领地。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块属于他的地方,专门用来摆放他送的生日礼物,按年份来分,中间有6年空缺,最上面的,是他不久之前送给卿清也的生日礼物。
万俟延盯着今年的生日礼物看了一会儿,拿起《无我梦境》的线下抽卡,发现卿清也连塑封都没有拆开,他很快又放了回去。
是很迅速的一个动作,卿清也都没有看清,只问他:“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我看到你碰我东西了。”
“嗯,我在看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发现你连拆都没有拆,一个都没有拆。”
卿清也瞬间有种被反咬一口的感觉。
“我又不喜欢玩游戏。”她只能这么说,意在指责万俟延送礼物毫不走心。
但她自己知道,不爱玩只是其中一个理由。这世上的游戏那么多,总能找到一个自己爱玩的,可她总是刻意地去逃避,对所有游戏都一窍不通,究其根本,其实只是为了避免知道跟他相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