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卿清也认真回忆了一番,发现她经常因为心里的各种小九九不回消息,但万俟延好像还真没有。
回忆完,卿清也一愣,抬头冲他笑了笑,虽有几分心虚,但眼眸坦坦荡荡。
万俟延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眼神平静,却分明在说:你的解释呢?
卿清也对此不以为意,回过头开始寻找自己的手机,四处扫了扫,终于在工作台上找到了。
一下午都在播放歌曲,又忘了充电,电量即将告急。界面上弹出许多条未读消息,有工作相关,也有其他。如万俟延所言,他在来之前的确给她发过消息,也说过过来的原因:【下雨了。】
因他这句话,卿清也忽然想起许多年前,万俟延总来她家找她。
当然了,他来找她的原因总是不外乎那么几个,出去玩或者打游戏。万俟延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好像除了打游戏,就没有其他爱好了,也没有什么对世俗美好的欲.念和想法。
在过往的回忆片段里,许多阳光明媚的日子,就是万俟延说要打游戏,卿清也都会勉为其难地陪他打一会儿;但是碰到下雨天,无论万俟延怎么说,卿清也都不会踏出家门半步。
在无数个被拒绝的过程中,万俟延渐渐意识到卿清也是真的很讨厌下雨天,发自内心地讨厌,但他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对于自小生活在南方的卿清也来说,每到回南天的季节有多恐怖,感觉全世界都散发着一股湿漉漉的味道,那是足以造成心理阴影的恐惧,连带着对雨天也充满了敌意。
信息是在几小时前发的,因为她没有及时回复,现在外头已经没有雨了。
卿清也无法自控地想,他们之间好像总是会错过许多许多合适的时机。
她的眼神变得复杂又迷茫,合上手机,抬头看向万俟延,注意观察他的表情,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中午的事情。
卿清也倒也不是故意找茬,一下午的深思熟虑后,她还是觉得现在不是最佳时机,还不能告诉双方父母他们的情况。
万俟延好像没有理解,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卿清也又往他面前蹦了点儿,凑近了些,说:“你知道的吧?言而无信的人,是会遭到报应的。”她表现得小心翼翼,又气势汹汹。
万俟延看了眼她的脚,说实话,她的话令他有些生气,但他还是解释了句:“我只说了你脚受伤,其他都没说。”
“但你知道的,一个月的时间并不是遥遥无期。”
“我知道的,我已经在做准备了。也希望你能做好准备,夫妻关系并不只是单纯地躺在一张床上那么简单。”卿清也说得十分直白。
万俟延眨了下眼,在心里认同她的说法,也知道她想要什么,却没打算回复这句话。
此时已经距离下班时间过去很久,天已经全黑,偌大的屋内静悄悄的。平时莫莫还会打开游戏,陪她待一会儿,时不时来看她两眼,这会儿也早就收拾东西走人。工作室里再没有其他人,彼此近得仿佛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万俟延微微转过身,表示自己要出去了。
卿清也看他一眼,挑逗的心思彻底消散,她抿了抿唇,拿起桌上的可露丽。
行吧,不想回答就不要回答,干脆一辈子都别回答。
明明之前是他主动提议的结婚,表现得好像非自己不可,不结婚连朋友都不做。现在结婚了,提起这些成人话题,又开始选择性地逃避。
无语。
内心腹诽着,气愤加懊恼,但是在万俟延低头检查她的脚踝、打算将她打横抱起之时,卿清也看着他的眼睛,明明冷漠至极,却总能让人感觉深邃又有神。她沉默地盯了5秒钟,再一次觉得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下次再提,暂且先不跟他计较了,毫无底线地原谅了他。
没办法,谁叫她脚踝受伤,而他又莫名其妙的把车停那么远。
两分钟后,卿清也总算坐上了万俟延的车。
她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副驾驶座里,却发现这辆车的座椅同之前不同,异常舒适、柔软。
四处扫了眼,才发现在她没回家的这几天,万俟延竟然悄咪咪地换了一辆新车,卿清也不禁叹道:“换车了啊。”
“嗯。”
语气平静得如同换了一包餐巾纸。
她没忍住调侃道:“夫妻共同财产发生变化,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呢?”
“你上次提过,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万俟延说。
“当然啦。”其实她完全不记得了。
卿清也笑了声,找到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又开始四处打量。
她一点儿都没有面对新车的不适应,反而想到这是万俟延的车,对其莫名产生了占有欲,认为这是可以随意侵占的地方,随她怎么折腾。
几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想好要在这辆宽敞、没有人味儿的车上摆上什么装饰品,她自己捏的小狗,她最喜欢的香薰,还有平安符、抽纸......也在万俟延的默许下,连上了车载蓝牙,开始播放她最喜欢的歌曲。
窗外闪过无数街景,连片的白杨遮天蔽日,街上川流不息,人来人往,无比繁忙。周边都是高楼大厦,夜里依旧亮着璀璨灯火的摩天大楼高耸入云。
在等红灯时,卿清也看到一家眼熟的饰品店,那么小,那么平凡,竟然还没倒闭,她惊喜地指了指窗外:“那家店你还记得吗?你在那里给我送过人生中的第一枚戒指,我那会儿可爱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