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分辨卿清也脸上的表情,甚至以为她在开玩笑,但明显不是。
有那么一分钟,万俟延毫无反应,也没说话,就在卿清也抿起嘴唇,试图跟他好好理论一番的时候,万俟延沉声问她:“‘他们可不是我’是什么意思?”
卿清也没开口,只是用一种溢于言表的眼神看他,答案显而易见。
万俟延停下了脚步,有村委回头看他俩,用疑问的眼神询问他们怎么了。卿清也慌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催促他不要停在门口,快些进去。
但万俟延却像是不能理解她的意思似的,不论卿清也怎么暗示都毫无动作。同时,卿清也也明显感觉到了扶在她腰上的手指在不断加重力道,她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但还是被万俟延牢牢把控,身体根本就动不了。
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在此刻彻底显现,卿清也必须承认万俟延刚刚教训得是。在他的言传身教中,卿清也终于明白,在像他这样的人手里,力量与桎梏感实在强烈,她的确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性。
手指将她的腰肢牢牢束缚,并且收紧,卿清也终于忍不住“嘶”了一声,拍了拍他的手:“万俟延,你要把我掐坏啊。”
他这才意识到刚刚因为着急和郁闷,自己用了很大的手劲去制止她动作,怔了怔,慌忙松开手。
然而事态依旧严重,他必须得立刻跟她解释清楚,这种误会不能持续太久。
卿清也用极为寻常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由此可见成见已经很深,已经成为了一种默认的习惯,或许还不只限于吃饭这一件事。
一直以来,万俟延都认为吃饭时不同他说话是因为卿清也在生气、不高兴,亦或是她也养成了同他一样良好的行为习惯,从来都没有往自己身上找过原因,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问题。
或许是自己长期养成的行为习惯给卿清也留下了固有而不可磨灭的印象,并且造成了很深刻的误解,经年累月,以至于她形成了一种“卿清也在万俟延心中是居于任何人之后”的想法,这是万俟延从来都没有料到的事。
他明明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以为她能够感受得到,却原来早就事与愿违,适得其反,在她眼中,早已性质大变,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这分明就是本末倒置,非常严重。
万俟延绞尽脑汁思考也无法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然而误会太深,见解太深,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改变的,可万俟延还是急于向她解释:“我一直都以为跟我吃饭时不说话也是你的习惯,原来你是以为我不愿跟你说话吗?不知道我的哪些行为给了你这样的错觉,但这并不是我的初衷,我从来都没有过要让你尴尬或不理你的意思。”
“是你我才更要说话,其他人我根本不在意。”
第23章 亲一下怎么了?你是民国……
卿清也的心跳忽然变快了起来,他不明白万俟延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
“你说这个干嘛啊?”她再次拍了拍万俟延的胳膊,忍不住小声嘀咕。
万俟延却因为她并没有给出他想要的回应,在卿清也小声问他时,露出了非常坚定的表情:“其他人都排在你之后,你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吃饭时跟他说话也要分个先来后到吗?卿清也完全不能理解万俟延的脑回路,但他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卿清也又觉得十分为难。
她看看一直回头瞧他俩的村委们,又看了眼万俟延的脸色,说真的,她刚刚就不该多提那么一嘴,现在好了吧?万俟延较起真来,是个人都得甘拜下风。
万俟延认真地注视着她,似乎并不接受卿清也的回答,表情一看就是还要继续跟她理论的架势。
为了安抚住万俟延的情绪,卿清也伸出手来,抱了抱他,把脸埋进他的怀中,虽然很有趁机揩油的嫌疑。
很快就被万俟延的气息笼罩,淡香与清冽交织。
卿清也将脑袋贴在他的胸口,闭着眼,还没来得及多感受几秒万俟延怀抱的温度,万俟延就将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同她拉开一段距离,问她:“你到底有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卿清也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他究竟做了什么。
无语无语无语。
她抬眸看向万俟延,心道,万俟延啊万俟延,还真的不愧是你,连怀抱都吝啬于分享,你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卿清也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不去看他宽厚的胸膛,让人贪恋的怀抱,并且没好气地回他:“理解了啊,这有什么可不能理解的吗?别在这儿站着了,你没看到大家都在看我们吗?要吵回家再吵,我们先进去。”
“我没有在跟你吵架。”万俟延的表情看起来不太满意,但最后他也没说什么,一边将手重新放回卿清也的腰上、搂着她,一边往村委会简陋的小食堂走,眼神冰冷失意。
万俟延是头一回来这样的地方,很小的食堂,比夜市里的大排档还小,里头只能堪堪摆下一张村里摆酒席用的大圆桌,桌子外围了一圈塑料凳子,满满当当。四周墙上的白漆被油烟熏得黑乎乎的,刚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火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