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时候闹掰了?”卿清也死不承认。
“哦,那之前提起万俟延这个名字就慌忙转移话题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你比我心里清楚。”
卿清也很认真地否认:“我不清楚。”
“嚯。”徐蕙兰朝她翻了个白眼,没就这个话题继续跟她掰扯,而是眼里带着笑意,同她说,“不过你还真别说,刚你俩站一块儿,我还想,要你俩是一对,也挺好的呢,至少我们做家长的能够放心。”
卿清也总算转过头来,直视她妈妈的目光,一句“真的假的,妈妈你真的看好我们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她及时忍住了,想了想,又规规矩矩地问:“你这么看好万俟延啊?”
“那当然,自小看着长大的,你俩关系又亲近。”徐蕙兰说,“正好你们也和好了,不是很好的机会嘛?”
这话打得卿清也措手不及,她总怀疑她妈妈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徐蕙兰这人相当敏锐,遇事也是不慌不忙,卿清也深怕她是在挖陷阱试探自己,认真注视了她妈妈三秒,好似考英语听力,没听明白最后一节的对话,想要对方重述一遍,卿清也再次确认:“你真这样想?”
徐蕙兰把刚热好的牛奶递给她,点了点头:“对啊。”
卿清也松了口气,说实话,她还真怕徐蕙兰是在开玩笑。不过看样子,并没有。
她的警惕心立刻烟消云散,还同徐蕙兰打趣:“那他运气还挺好,如果能跟我在一起的话。”
徐蕙兰被她的自信给逗笑了。
她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二人登对,但心里也清楚,他俩要是能在一起,打小就在一起了,哪还能拖到现在,所以在心里给他们的关系得出结论,这两人在一起的概率几乎为0。
徐蕙兰看了眼电视上的时间,又看了眼卿清也的脚:“你的房间我今天找人打扫过了,床单被罩也统统换过,要不你这几天就住在家里,一个人住外头到底是不太方便。就像现在这样,遇上事都没个人照应的。”
卿清也想说“并非没人照应”,停顿片刻,换成:“我倒是想啊,但我最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呢,住在这边不方便,还是过阵子的吧。”
“行吧。”徐蕙兰显然是对她的话不怎么满意,但也没办法,忍不住吐槽起卿致远来,“都跟你爸说了早点把房子划到你名下,他到现在都没去搞,真是拖拖拉拉的。”
卿清也笑说:“没事,不着急。”
“那你早点儿睡。”
“好。”
说是这么说,但卿清也几乎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躺在熟悉而舒适的床上,她却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
满脑子都想着事,卿清也干脆坐起来,把社交软件上的私信都看了一遍,但仍旧睡不着。她在思考要不要起床收拾收拾房间,毕竟她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偏头看到置物架上万俟延送给她的一堆游戏机和卡带,又觉得没有心情收拾了。
这人到家也不跟她说一声,还真是没有礼貌。
卿清也伸手摸了摸床的另一边,为此刻身边没有另一个人的体温感到懊恼。明明之前并没有养成这样的习惯的,蓦地孤身一人躺在床上,竟然还不习惯了。
她在心里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依赖万俟延了,那几小时前义正言辞地说出“夫妻并不需要每时每刻都在一起”的人又是谁呢?
这样可不行。
卿清也劝说自己要学会独自睡觉,反反复复地劝说,发现并没有什么作用,还没有数羊有效果。在连数了208只羊后,大脑终于感受到了疲惫,卿清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她吃到了美味的烤全羊。
醒来看了眼手机,已经早上9点,万俟延早就上了飞机。
她的大脑缓慢地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立刻给他发去消息:【到了跟我说一声哦。】
将近傍晚,她才收到万俟延的回复。果然异地恋是没有好结果的,远距离的万俟延冷冰冰地给她发来两个字:【到了。】
卿清也盯着这两个字看了半天,手指在键盘上戳了许多次,终是忍住没有同他吵架。
在万俟延去出差的这段时间,卿清也也变得异常忙碌。
莫莫像是生怕她偷懒、她们就要失业一般,一下子给她接了好多订单,以至于卿清也都怀疑不接下这些工作,“留白”工作室就会有面临倒闭的风险,所以她工作得异常卖力。工作间的地上到处都是不能暴晒、只能风干的土坯模型,还有刚烘烧完毕,即将出炉上色的泥塑作品。
她每天都很忙,忙到即使万俟延在家,卿清也也未必能做到每晚都回家睡觉的程度。要是他在家,指不定又要闹了,卿清也想,幸亏他还在出差。
连着忙了许多天,之前合作过的客户要请她吃饭,并针对新作品的细节问题同她详谈,卿清也没有拒绝。
客户订的是一件青黄牛,因为当地的民谣有“摸摸青头牛,种田不用愁;摸摸青牛角,种田用得着”的说法,他是做农产品生意的,希望这个吉祥物能够寓意大丰收。
本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他想要把牛的主体颜色换成红色,意为“红红火火”,卿清也觉得这样整体就不好看了,严重影响作品的颜值。她花了三寸不烂之舌,同他扯天扯地,终于成功地说服了他。
她发现她周围的所有人都很好说话,都能被她的言辞给说服,除了万俟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