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桓怒吼:“你站住!谢不渝,你休要放肆!”
谢不渝在一步开外停下,看他的目光杀气翻腾,活似来取命的阎王。
彼时,全恭从地上爬起来,见得罗汉床上的情形,亦是魂飞胆落,仓皇喊着“陛下”!
辛桓心若崩裂,再是为情痴狂,也不得不恢复理智:“皇姐有恙,朕照顾一二,怎么,谢大将军连朕的家事也要来管吗?”
“何处有恙,用不上御医,反要劳烦陛下如此照顾?”谢不渝问得严酷而讽刺。
辛桓满面狼狈,谢不渝厉声:“吴御医,还不进来为长公主诊脉!”
“是!”
吴御医挎着药箱冲进来,适才房中争执,他在外已听得八成,看见内中景象,更是心惊,为辛湄诊过脉后,额头冷汗直冒:“谢将军,长公主殿下中的是合欢散,此乃……催情之药啊!”
“如何解?”谢不渝冷声问。
“此毒刁钻,必须与人行房,否则情毒入骨,损伤心脉,半日后,或恐心悸身亡!”
谢不渝冷眼瞥过辛桓,上前一步,弯腰把辛湄横抱入怀。
“你做什么?!”辛桓惊愕。
“吴御医的话,陛下没听明白吗?”谢不渝抱着辛湄,漠然回视,满眼讥讽与警告,“还是说,这毒,陛下也打算亲自为长公主解?”
辛桓犹似被扼住喉咙,气得脸暴青筋,全恭悬心吊胆:“陛下,不可啊……”
“就算朕不能解,那也轮不到谢将军吧?”辛桓咬牙切齿,愤然下令,“来人,速召工部员外郎江落梅入宫!”
即使不能是他,那个人,也决然不能是他谢不渝!他情愿为辛湄解毒,代替他一尝禁果的人是江落梅!
谢不渝脸色一鸷,仿佛压根没听见辛桓的诏令,抱着辛湄往阁楼外走。
辛桓怒喝:“站住!给朕拦住他!”
侍卫们闻令赶来,谢不渝一脚踢翻一人,辛桓看得心梗,拍案道:“谢不渝,你是要造反吗?!”
“不敢。”谢不渝顿足,回头时,眉目煦然,唇角竟有笑,“只是长公主情状凶险,待江员外入宫怕是来不及了,劳驾陛下改改口谕,叫他来我府上接人罢!”
辛桓一窒,几欲气倒。
*
皇城外,一辆双辕马车飞驰而去,孔屏奋力扬鞭:“二哥,长公主究竟怎样?要不要叫人请大夫来看看啊?!”
马车疾驰,车厢内发出“叮叮咚咚”的异响,半天无人回应,孔屏不禁回头:“二哥?!”
良久,里面传来谢不渝压抑的声音:“回府便是,不必请大夫。”
孔屏“哦”一声,手里马鞭一扬,车轮碾压过坑洼处,“哐当”一震,车内又传来谢不渝含怒的声音:“驾稳当些,不必赶时间!”
孔屏讪讪应下,莫名心慌,放慢赶车的速度,尽量平稳地行驶在大街上,耳根一竖,这才听得车厢内娇喘微微,那声音,显然是辛湄发出来的。
孔屏一惊,旋即想起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心头似冲了群麋鹿进来,咚咚撞动,无法安宁。
车厢内,两人衣裳已是凌乱不堪,谢不渝伸长手臂关上窗牖,衣领被剥开,辛湄缠上来,嘴唇、手指俱是滚烫,几乎要把他燃烧。
谢不渝原本想赶回府内行事,然而看情毒发展至此,已是来不及,扒下辛湄藕臂:“忍着些。”
辛湄媚眼朦胧,被他按在腿上,不由“啊”一声,忍着痛填满在体内叫嚣的渴望。辛湄瘫挂在谢不渝肩膀上,后颈被他吻过,一点点浇灭情火,裙琚底下裹着彼此的交缠处,狂狼似的起伏。
马车行驶在闹市,车速不快,路况平整,车厢却不住震动,动静忽大忽小,忽疾忽慢,一时传来一声娇媚的尖叫,又或是一阵餍足的闷哼。
孔屏已然猜出缘由,脸颊烫似火烧,发觉四周渐渐有行人注视过来,更是面红脖子粗,想要尽快赶回府上,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一些与戚云瑛相关的画面来。
那次他醉得彻底,稀里糊涂,可是酒醒以后,许多画面开始一日日地苏醒。他记得,那天夜里,戚云瑛也是这样在他耳边叫过的……
“吁”一声,马车在谢府后门处停下,此处僻静,相对大门要人少许多。
“二哥,到了。”孔屏满头是汗,开口时,发现自个的声音竟是哑的,赶紧咳嗽两声,缓解尴尬。
车厢内没有回应,倒是那动静没停。孔屏跳下车,走去后门前等候,叉着腰徘徊大半天,才见谢不渝抱着辛湄走下车来。
今日入宫赴宴,谢不渝穿的乃是三品武将官袍,此刻,那件绣着虎豹的赭红襕衫披在辛湄身上,从头到尾遮了个严实。他身上则是玄黑深衣,衣襟松垮,锁骨处赫然布着暧昧的红痕。
“开门。”谢不渝吩咐。
孔屏赶紧收回视线,上前打开院门。
谢不渝脚下生风,抱着辛湄直奔房中,及至半途,松垮的衣襟内忽伸进一只玉手,指尖柔嫩,抚摸着他已是沸腾的胸口。
谢不渝屏住一口气,平日欢爱时,怀里人媚眼含羞,便已是勾魂毒药,这厢被合欢散蛊惑,更叫人心醉如狂。
谢不渝提气跃过长廊,待得进房,一上床便开始与她拥吻。辛湄已是泄过一回,神智清明了些,然因认出是他,满心的戒备卸下后,那毒反而火上浇油似的,越发嚣张起来。
“六郎,亲亲我。”
辛湄缠着他,往他胸怀钻,恨不能挤入他身体里。谢不渝扔掉衣袍,反手将她双腕并在一块,压在床头。
辛湄被他吻住,想要回应,然而双手被缚,挣扎无果,便用腿往他腰上夹。谢不渝心魂一颤,几乎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