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湄秋波流转,有意不看他,指尖点在脸颊上,更娇憨动人。她当然知道自己那点私心躲不过他的眼睛,但又不想表现得太直露,便先绕个弯子:“明日陪我进城一趟,查一查食邑官的账目,如何?”
“淮州的账目有问题?”
“也不算。不过,既然来了,查一下总是更妥当些。”
谢不渝颔首应下,旁的不再多言。辛湄看他靠在椅背上,浑然一副等她走的架势,微恼:“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说什么?”谢不渝抬眉。
辛湄心想装蒜,她今夜为何而来,他清楚得很,偏要装作无知,真是狡猾。她哼道:“那你也没有什么事情想对我做?”
“做什么?”
辛湄生气了,拂袖离开,走出两三步后,谢不渝才道:“不买床了?”
辛湄收住脚步,唇角翘起来,故作气闷:“买什么床?”
“够你我折腾的床。”谢不渝大言不惭。
辛湄腹诽真是臭不要脸,骄矜劲上来:“谁要跟你折腾了。”
说完,接着往前走,手碰刚到门扇,谢不渝已走过来,握住她手臂,低头吻下来。
辛湄嘴唇被他覆住,整个人被他单手托抱起来,放在桌案上。他的吻强势有力,碾得她唇瓣发麻,气息也像
是要被他夺去。
交脖厮缠,舌吻片刻,辛湄媚眼如丝,搂着他娇喘。谢不渝鼻尖蹭过她鼻尖,亮眼凝着她,喑哑的声音在咫尺间拉扯:“折腾吗?”
辛湄的心一颤,人都酥了。谢不渝笑笑,拉下她的手,放在腰带上,领着她解开,接着娴熟地放进去,吻回她的唇。
书房内没有床榻,两人就这一方桌案,来回折腾。事毕,夜阑更深,入秋的庄园内万籁俱寂。
凉风似水,柔纱浮动,满室萦绕着幽香。辛湄伏在桌上,背朝谢不渝,满背淋漓的痕迹。谢不渝随手拿起散落在桌案上的衣物,竟又是一条帔帛,他兀自好笑,替辛湄揩走背上的污痕,顺势再给自己擦了下。辛湄回头,正看见他那家伙被他按下去一擦后,弹起来,羞得满颊绯红。
单单一次,自是不够的,谢不渝没沐浴,准备先洗一洗后,再找辛湄,便道:“回房等我?”略顿一顿,多问了一句,“或者一起?”
辛湄捂着胸坐起来,一脚踢在他小腹上,谢不渝笑,抓住她纤细莹白的脚踝,与她对视一瞬,到底是先忍住了,替她穿上衣服。
果儿在西厢房外间守夜,看见辛湄被谢不渝抱着走回来,心知肚明,颔首行礼后,为两人关上房门,吩咐底下人准备热水。
谢不渝走出厢房,待得回来,已是二更。辛湄躺在黑漆嵌螺钿花蝶纹架子床内侧,身体微蜷,背朝床外,似是睡了。
谢不渝走上床,搂人入怀,看见那双卷翘浓密的睫毛扑闪了下,气笑:“装什么?”
辛湄依偎在他怀中,脸颊飞霞,嘟起嫣唇,眼含怨怼。
谢不渝有所意会:“又疼了?”
“你以前都说过,会很温柔的。”辛湄对他五年前许下的承诺念念不忘。
“我没使力。”谢不渝无辜。
辛湄更气闷,这人嘴上说一套,身体做一套,得趣时忘乎所以,根本不顾她。
谢不渝看出来了,甭管他说什么,她自是不信的,尽管他真没撒谎。
“行,你来。”
他伸手在她肩膀一拍,乖乖躺平,胳膊枕在脑后,用眼神示意她上来。
辛湄蠢蠢欲动,到底按捺不住,睫毛扇起来,眸波盈盈:“那……你要听话哦。”
谢不渝咧唇:“悉听尊便。”
“若不听呢?”
“罚我。”
第38章
“是没忍住,对不住。”……
次日是个晴天,众人从庄园大门外出发时,正看见朝霞满天,蔚然壮丽。辛湄伏在车牖上,背对谢不渝,一声不吭。
“还生气呢?”谢不渝出声。
昨天后半夜,两人弄垮了一张架子床——哦不,全是谢不渝一人弄的,跟她半点关系没有。
辛湄转回头来,盯着罪魁祸首:“谁叫你不听话?”
“你不也罚了?”谢不渝泰然自若,被提及昨夜的羞事,更无半点臊意。
辛湄耳鬓更热,看似他被罚,折腾起来,最终“受罚”的那个人分明是她吧?哦,还有那张苦苦支撑后,彻底垮塌的黑漆嵌螺钿花蝶纹架子床。
“那么多年的床,早也该换了。”谢不渝甚是不以为意,想起此行的目的,更是坦然,“顺手的事。”
辛湄鼻尖轻皱:“但你就是不听话。”
否则,也不会有后面那一堆糗事。
谢不渝唇角微动,这次不辩解了:“是没忍住,对不住。”说着,向她摊开手掌。辛湄犹豫少顷,把手放进去,被他握拢,手指跟着被戴上一物。
她低头看,认出是他用狗尾巴草编的指环。
内心那点不忿骤然散开,像是被晨风吹过的田野,漫天芦草簌簌而动。辛湄摸着指间熟悉的指环,哼哼:“没有以前的精致了。”
“五年没编了,凑合一下吧。”
言外之意,便是五年没讨女人欢心了。
辛湄颇为受用,想起他这五年的戎马岁月,忽而又有些心疼,抱起他的手臂,歪头靠在他肩膀上。
谢不渝挑眉。
“既然六郎愿意哄我,那我就不生气了。”
谢不渝啼笑皆非,知晓她这张嘴惯会抹蜜,眯眼:“那,多谢长公主大人大量了。”
*
从九珠山入城不过小半个时辰,巳时,车队顺利进入南城门,沿着主干道向北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