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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疯批反派HE了(249)+番外

作者:凤箫引 阅读记录

锦瑟上下打量他:“瞧你这遍身绮罗,不太像用不起仆人的样子。”

他笑容淡了几分:“外公不喜使奴唤婢,我也跟他学着,凡事亲力亲为。”

“看来是个很大的家族”,锦瑟更来了兴趣,“略大些的家族都规矩森严,你这样成天不着家,家主也不管?”

萧望舒悠悠地说;“眼下是哥哥在当家,他一向惯着我,不大约束我。”

他拿了个大瓷钵,往里面舀山鸡汤,炖了一个多时辰,早已肉烂骨脱、汤汁乳白,撒一把碧绿的葱花,鲜香盈鼻。锦瑟忙过去,帮着端其他的菜上桌。

“余老伯,吃完饭再忙罢”,他一边布筷子,一边扬声招呼,“叫上铁蛋他们,一起来吃饭。”

果园主人乐呵呵地坐上桌:“老头子在山中忙活半年,倒也吃上了现成。”

余老伯家中女眷都住在山下村子里,只带儿子们上山守着果园。

在城中时,萧望舒用餐喜欢挑人少幽静的位置,到了山野却反了过来,喜欢招呼一大桌子人,热热闹闹边吃边聊。

茶足饭饱,他怕她积食,先带她去葡萄架下散了半个时辰步。

她午寐起来时,他已从果园里摘下一小盆水蜜桃,个个白里透红、皮薄肉软。用盐水洗净桃毛后,湃在井水里,吃起来鲜甜烂软、凉而不寒。

他很会玩、也很会生活,无论在市井还是乡野,他总能找到最惬意的活法,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自在又松快,流连忘返。

山中不知岁月长,今天已是五月初八。

五月初四龙舟会,惊鸿一瞥的邂逅之后,锦瑟整天都与萧望舒在一起。

五月初五上午,他接她去了城东北的来仪亭,从车内抱出一架琴,平放于亭内石桌上。

琴身幽黑发亮,木质纹理似锦缎,琴身錾刻古篆“桐梓合精”,七根透明琴弦泛着淡绿的微光——名琴绿绮。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锦瑟对音律不甚了解,却也听得出,那柔婉而缠绵的琴音中,透着深深执念和绝望。听得久了,她鼻子一酸、险些落泪。

中午,他带她七弯八绕,拐进巷子深处,停在一家馆子前,门口的杏帘挑起三个大字——醉维阳。

“这里的老板和厨子都是滬南人,食材新鲜些,做出的口感和味道跟维阳差不多”,他举箸夹起一只鱼眼睛放进她碗里,再夹起另一只放进自己碗里,“这道拆烩鲢鱼头是他家招牌。”

“滬南?维阳?”她觉得耳熟,思索半晌问,“也是荣国的?”

他垂眸盯着桌面看了半晌:“如果你想,它就可以是。”

“你这么说,现在不是荣国的”,她忙摇摇头:“我不想……喜欢一朵花,就让它好好长在枝头,何必一定要攀折下来,据为己有?”

他呆愣了片刻,笑了:“很久之前,有位故人也这样与我说过,可到最后,他还是毫不犹豫折走了花枝。”

“那位故人现在何处?”

“过世已近两年。”

下午,他们去了城西的首饰铺,他从怀中取出一叠纸,一张张在她眼前展开,纸上精工细笔画着簪、钗、华胜、项链、手链、镯子等各色饰品。

“喜欢哪个?可以多选。”

她忙摇头推拒:“妾即将成婚,不便收取外男所赠之物。”虽知道,他们这两□□夕相处已是逾矩,却不愿这逾矩越来越离谱,发展为实质。

“昨夜的问题,姑娘可想过了?”萧望舒注视着她双眸,“先订着吧,待姑娘想清楚,来不来取、全看姑娘意愿。”

于是,她选了一对手镯,款式颇具匠心:千股金银花丝分别缠作梅枝、荷花茎,绕为两股,点缀着石榴石雕琢的梅花、芙蓉石雕琢的九瓣芙蕖,深红浅粉、煞是好看。

选好手镯之后,她蓦然抬头,发现他正一瞬不瞬凝视着她,眼神似喜似悲。

五月初六,他在庆云巷正门接她上车,从子午大道南下。出了闹市、驶入郊区之后,有仆人牵着两匹马、站在那等他们。

他将那匹个子矮、温驯的小白马牵到她面前:“姑娘想不想学骑马?”

她愣住了,霎时联想到每晚的梦境,心绪翻涌。

从四月初醒来至今,锦瑟一直在做相似的梦。

时而她变成了一只鸟,在林间穿梭、轻松跃过丈宽的沟壑、贴着陡峭的岩壁攀缘而上;时而她变成了一尾鱼,在幽深的水底泅渡、在宽阔的波面游弋。

更多的时候,她是一名飒爽英姿的骑士,骑着快马追风逐电,四周的景致不断变化,从花团锦簇、燕舞莺啼,到碧树成荫、蝉鸣阵阵,再到黄叶飞舞、衰草连天,又到冰霜满地、白雪翩跹。

同行的人也一直在变化,有时是浩浩荡荡一大群黑衣人,有时是白袍男子,有时是红衣少年……

梦里有多敏捷飘逸、潇洒灵动,醒来之后,面对自己沉重无力的肉身,就有多沮丧。

萧望舒要教她骑马,可谓正中下怀。

正值灵昌平原早稻分蘖之时,微风吹过,一望无垠的青碧漾起层层涟漪。农民正晒着日头,在田间打捞青苔、除草拔稗。

燥热的风灌进帷帽,白纱在颊边贴来贴去,又热又闷,锦瑟揭下帽子挂在身侧。迎着日头,一夹双腿,小白马轻快唿哨一声,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姑娘果真聪慧,这么快就会跑马了”,萧望舒紧随而来,与她并肩驰骋,笑容宠溺,“不戴帷帽,不怕晒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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