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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疯批反派HE了(390)+番外

作者:凤箫引 阅读记录

冯姮沉吟着徐徐开口:“月份大了滑胎十分伤害孕妇,若不善加调养亦再难有孕。哀家记得,阿英滑掉的那胎有五个月大,况且她的身子本就……”

“大娘娘!”春羽眼里屈辱难耐,忍不住轻轻喊了声,旋即屈膝跪下,埋头避开冬雪制止的眼神,提醒说,“娘娘额头的是十字疤。”

冯姮思绪被打断,如释重负地笑了:“哀家差点忘了,额头十字疤在北宛寓意‘绝嗣诅咒’,就连最卑贱的男奴都会嫌晦气。”

她忽然伸手,抚过舜英上身道道伤疤,神色晦明不定,许久才问:“哀家记得她小时候练武,并无这许多伤疤。”

春羽道:“这些都是内乱四年,娘娘率领飞廉四处奔走时留下的。”

冯姮默了许久,又问:“宫里多得是祛疤良药,大婚之后为何还留着这些旧伤,又丑陋又碍眼?”

“奴婢也不知”,春羽摇头,“奴婢曾听庄王陛下提过几次,娘娘说陛下若不喜欢,她可以让御医署配药,或是为陛下纳几位皮娇肉嫩的嫔妃。后来没有宣御医、也没有纳妃嫔,此事不了了之……”

冯姮眼里闪过一丝惊愕,静静盯着满身伤疤若有所思,许久之后,如梦初醒:“冬雪,送嬷嬷回去吧。”

又对春羽说:“你是伺候阿英最久的,眼下她这副样子不能缺人照顾。”

春羽忙说:“奴婢愿继续为褚娘娘效力。”

.

冯姮回到东厢房,随侍宫女奉上由春羽从阊江捎来的那个木盒。

撬去蜡封、撕掉贴在盒盖缝隙的封条、打开木盒,浓郁药味扑鼻而来,那封信笺静静躺在排列整齐的药材底下。她打开信笺,抽出白麻纸逐字逐句往下看,越看脸色越阴沉。

比元瀚海手中那封描述得更详细,就这样待在她触手可及之处,她从未想过拆开过这盒药材,因为它来自被自己亲手放弃的女儿,于是这封信不见天日。

直到她找寻许久未果的人,就那般出现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猝不及防、避无可避。

冯姮一遍又一遍读着信,手指颤抖,眼圈逐渐泛红,及至看到最后几行,大颗泪水夺眶而出,在信纸上砸出圆圆的湿痕。

“……女儿近来常有命数将近之感,红尘难舍之念唯二。其一为母后头风痼疾,若此药对其有裨益,儿亦泉下欣然;其二,儿与四嫂名为姑嫂、实为姊妹,亲姊沦陷敌疆颠沛磋磨,生死未卜,恳请母后念十九年舐犊,若得机缘、助阿姊逃出生天,有后路可退……”

泪水越滴越多,将最后几行字晕成一团乌黑。

“情同姊妹……十九年舐犊……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哪来后路可退?”

她抬手缓缓拭去泪水,将字条递到烛台上,注视着火焰舔上纸条,焚成细软单薄的黑灰,簌簌飘落。

南翊延光十四年六月二十,幼主承祎下旨,以太后仪仗迎回流落北宛七年的生母褚舜英,以丞相元璟为首的文官请奏、按祖制为其上尊号“庄后”。

阊江朝廷自此供奉两宫太后——宝慈宫昭后,世称冯后;景和宫庄后,世称褚后。

第194章 独角戏

“夏小乙向大娘娘复命”,灰影走进花房,步履轻盈若飘,“已送嬷嬷上路归乡。”

冯姮站在扶疏花木中,面前摆着一盆梅树,铁虬银枝、点缀着星星点点胭脂红,她手执一柄花剪,正在花枝间比划。

冬雪:“怎么送的?干不干净?”

夏小乙:“卑职一直跟到无人的野地,腿上绑了石块,看着沉下去没动静才走的。”

冯姮唇角勾起一丝笑,看准一根细弱的杂枝,“咔擦”,干脆利索。

冬雪示意夏小乙退下,又轻声禀告:“平南侯来了。”

冯姮笑容透出暖意:“正好,让他直接进花房。”

元旭走进花房时,冯姮已剪好一瓶半开的红梅花枝:“阿旭,这花瓶有些沉,你来替母后供到你四哥牌位前。”

她看着嫣红梅花,神色有些恍惚:“记得你四哥小时候,每年除夕最喜欢去北苑剪红梅插瓶。”

“母后,小厨房已经在北苑摆好午膳”,元旭双手从木架上抱起花瓶,跟在冯姮身后往外走,“四嫂也在宝慈宫等你。”

冯姮身形一僵,叹了口气:“冤孽。”

那天在宛陵捡回舜英后,她头伤断续发作、不时晕厥,竟连亲生儿女也不认得。置身陌生环境后,时刻惴惴不安、少食少眠,唯独冯姮和元旭在场才会多吃几口饭,睡得踏实些。

御医众口一词,迷失心窍之人会本能依赖最信任的那人,于是众臣纷纷褒扬她们母女情深,奏请先让褚后移居宝慈宫疗养。

冯姮沉默许久,眼里泛起泪花,颔首应允。

这一点头,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两宫太后和睦、站队问题迎刃而解。庄王在位时,这对婆媳感情融洽得可放之四海作为模范,由冯后照顾不甚康健的褚后,大家喜闻乐见。

皆大欢喜。

于是,两宫太后仪仗一前一后被抬进宝慈宫,冯姮居寝殿正中,东暖阁住褚舜英、西暖阁供奉元旻和元晴牌位,元旭与承祎三兄妹每日晨昏定省,可谓三世同堂,死人活人阖家欢聚。

这几天,在春羽孜孜不倦的叙说下,舜英已能大概记住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几个人:冯姮、元璟、元旭、承祎三兄妹。冯姮吩咐,是时候小聚一下,免得传出血亲家人不睦的谣言。

北苑水榭的圆桌上摆满菜肴,多以河鲜和素食为主,清凉淡雅、鲜甜可人,吃起来正合暑热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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