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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疯批反派HE了(418)+番外

作者:凤箫引 阅读记录

苻洵略带讶异笑了,哑声断断续续问:“陛下何时班师?”

元承赟看向城下,北宛骑兵如滚滚洪流:“撑住,援军和粮草快到了。”

苻洵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元承赟低头凝视他许久,眼圈有些红:“大哥的死,其实我跟娘早就不恨你了。谢谢你将大哥安葬……撑住,咱们还要一起踏平柘枝城……”

他再说什么,苻洵已听不到了,耳畔萦绕着,是那晚白鹭台的歌声——“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苻洵用尽最后力气,将那枚蝴蝶祥云锁攥在手心,笑着看向天空,轻声说:“没事,我们都尽力了。”

“不要难过,不要责怪自己。”

“我不配,忘了我……”

远处响起三声号角,战鼓如雷、战马嘶鸣,各种轰鸣声连成一片,像潮水在耳边翻滚。揽住他的元承赟突然精神大震,使劲推搡着他,全身因激动而颤抖,竟喜极而泣。

“苻将军,快起来,撑住!”

“醒醒!援兵来了!”

有轻快的足音顺台阶爬上城墙,旋即,一股甜丝丝的温热液体被灌进口中,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主子,我们回来了。”

苻洵被郎琊秦川一左一右,搀扶着站立起来,极目南望。只见一大队陌生骑兵从南飞驰而来,身后是浩浩荡荡望不见边头的辎重车辆。

主将身侧传令兵放声高喊:“大翊褚太后诏曰,重启‘边垣之盟’,末将宛陵骠骑将军左肃,奉太后陛下之诏驰援宛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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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洵这次伤口好得很慢,人是铁饭是钢,再强悍的身体、饿上十天半月也没什么修复能力。

他习惯地听舜英话,不在她身边时少用金蝉。

好在这次阊江供应的粮草药物都很宽裕,宛陵骑兵也倾巢出动,顶住了北宛第一波攻势。真如久旱逢甘霖,苦熬宛平许久的三州两郡骑兵和龙骧军都得到了不错休养。

苻洵休养期间,班益和南宫羽一致让承赟担任主帅——地势熟悉。

承赟对苻洵很上心,每次出征回来都去他卧房转一圈,看看他伤有没有好一些。那天下午,嫌他伤口愈合太慢,又丢给他几罐药膏:“阊江那边的新配方,宫里贵人用的,药效比军中的好不少,试试?”

苻洵接过来,抹了些在伤口上,果然凉丝丝的、十分清爽舒服:“哪儿来的?”

承赟漫不经心道:“班太尉给的,他出发之前,六叔让御医署连夜配了几大箱子。”

苻洵有些讶异:“你们……”

“我从第一眼就知道,不是六叔”,承赟摇头道,“六叔那手劲,给他把刀都不一定捅得进去,何况那么钝的簪子?”

苻洵默默咽了口唾沫:承赟看着耿直,心眼也这样多,果然,姓元的没一个善茬。

不过,承赟心眼还不够多。再仔细些就能察觉,这伤药罐除了渗进去的药味,还透着淡淡甘甜香气——他熟悉的气味,蜜合香。

承赟说了几句就出去继续忙,苻洵盯着伤药静静看了半晌,珍惜地挑出来,将每道伤口只薄薄涂一层,然后将药罐放在枕边,伸了个懒腰,在蜜合香气息里挂着微笑睡去。

长济渠的帆影来来回回,从阊江运来的粮草绵绵不绝,集结两国最善战的将军、合三股最精锐的骑兵,北宛狼骑遭遇的抵抗前所未有强大。

六月初,冯栩率军撤回柘枝城,元承赟立即率大军奋起直追,却在半道遭遇惨烈埋伏。

不是人马,不是刀剑陷坑,而是埋在沙子底部的水瓮。铁蹄踩破水瓮后,一股又一股浓黑粘稠的液体喷溅泗流,黏附在马蹄和辎车上,浓浓的臭鸡蛋味弥散半空。

六月的烈日轻轻一烤,黝黑液体轰然窜起火苗、见风就长,无论在地上翻滚还是倒水都不能扑灭,泼泼烈烈滚成一团火球。有人冲过去想营救同伴,离火球还有三五尺远,自己的头发衣裳也无风自燃。

“石脂!是石脂!”人群中经历过朔门关之战的武官率先高呼,“冯栩在地下埋了好多石脂!”

苻洵和舜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208章 北邙荒丘

突如其来的石脂瓮阵,将中原北伐骑兵拦在半道。

没人能确定这些石脂来自何处,更不敢确定,北宛是否已掌握石脂的保存和运输方法。

六月十五,阊江和奉宁同时发来撤军诏书。新的作战武器,新的不确定危险,两国陛下都不敢贸然继续。

同一天,翊国鸿胪寺的请帖送至奉宁——七月初七,为褚后生辰举办千秋宴,邀荣国及部分藩国派出使团同乐。

就差把“石脂”、“曲勒”二字写请帖上了。

六月二十,荣国使团走到洛京时,苻洵和元承赟正同路南下,刚好从龙门渡过河而来。

河边凉亭中,两名中年男子对坐饮茶,看着一艘画舫在浊黄波浪间浮浮沉沉,从伊河北岸缓缓渡波而来。

刚下过一场雨,空气散发着淡淡泥土香,岸堤铺着层不知名野草,绿茵如织,雨水洗过格外翠色喜人。点缀着苜蓿花、灵香草和野棉花,浓淡深浅各不相同的紫。

苻洵从船头轻盈蹦上岸堤,采了几枝野棉花捏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片刻,眉眼漾起笑意,懒懒散散朝凉亭走去,边走边招呼:“景相,洹哥,中午好啊。”

凉亭旁停着一辆安车,苻洵经过时,车里传出一声呵斥:“三十好几的人,没个正形!”

苻洵吓得一抖,险些把手里的花丢出去,忙挺直脊背、屈膝稽首:“微臣苻洵,拜见陛下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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