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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疯批反派HE了(47)+番外

作者:凤箫引 阅读记录

潇潇惊讶出声:“大傩也来了?”

元旻不知何时靠过来,轻声问阿七:“想去?”

阿七使劲点了点头,回过头,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元旻展眉笑了,侧了侧头示意:“一起去?”

苻洵先珍而重之地将瓷坛安置回房,出来之后,静静看着紧跟元旻走向大傩的阿七,看了片刻,也抬步走了过去。

最先卜的是元旻,大傩待他将手放上去后,沉吟半晌便开始念念有词,不过片刻偈语已成。元旻向大傩微笑着施礼,拿起那张白棉纸,定睛一看,笑容逐渐凝在脸上。

那“树枝”在纸上写着四句偈语:

生在绮罗长在锦,二八王争破天明。碧血离火归魂梦,梨花坞里忘前尘。

阿七紧紧随其后走到大傩面前,大傩却不理会,直接越过她,拉起她身后的苻洵。

苻洵将手放上巨石后,大傩忽然顿住了,手中动作凝滞了半晌,才开始念念有词。树枝划得极慢、极艰涩,过了约半刻钟,才缓缓写完。

苻洵看了阿七一眼,神色淡漠拿过偈语,看了半晌,忽含泪大笑起来。

白棉纸上依然是划痕深深的四句:

原是孤形吊独影,流水逐花斩七情。天启建业空九宇,起落参商梦如真。

阿七有些不甘,觑着后面没几个人了,又腆着脸靠到大傩面前,眼巴巴乞求纠缠了片刻。大傩的念诵之声戛然停住,就连那一直运转如飞的树枝也“啪嗒”掉落。

紧接着,那张毫无纹饰的木面具转过来,两个眼孔对准自己。不知为何,阿七感觉那面具像一张冷肃的脸,死死盯住了自己。

没来由的恐惧油然而生,她忽然感觉遍体生寒,转身欲逃。

紧接着,大傩枯瘦如鸡爪的手紧紧攫住了她,发出阴森的笑,缓缓开口,那拖长了的嘶哑吟唱宛如诅咒:

“我在你背后看到过去,

被战火烧孔的劫灰掩埋;

我从你眼中看到未来,

流满了鲜血、铺满了尸骸;

你是罪孽的产物,阴谋的延续,

转动纷争的棘轮,

无数亡魂时刻在身边徘徊;

纠缠难分是半世的纠葛,

颠沛流离是此生的挚爱,

你的前生亲手把战争铺开,

你的未来会结束……”

元旻率先上前,将阿七从那双枯瘦的手中拉开,冷声喝止:“拙荆天性纯善,先生慎言!”

苻洵看了他们一眼,同样躬身恳求道:“先生神通,望对这位姑娘多加垂怜,莫要恐吓。”

大傩看着他们三人,目光先是定在阿七身上,再在苻洵和元旻身上扫来扫去,阴恻恻地笑起来,倾身靠过去,声音嘶哑:“两个男人,此生挚爱、半世纠葛……桀桀桀……不得往生,不得解脱……桀桀桀……”

阿七手足冰凉,冷到极点的寒气从胸腔弥散到周身,太阳穴和心口突突直跳,脑颅似被利刃穿过,突然眼前一红,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大傩“桀桀”的阴笑声中,元旻和苻洵惊愕地发现,阿七两眼一红、缓缓流下两行鲜血,而后如风吹黄叶般、轻飘飘晕倒下去。

第24章 归宿何处

次日清晨,阿七依旧未醒。

元旻守在床前一夜未合眼,等到天亮了、阿七原本微弱的气息开始转强,才靠墙假寐。

这是赶秋大集会的第一天,潇潇夫妇要上山去拜会蛮黎三圣。

“冯公子莫忧,有时候谶语的真正含义和字面差很远”,潇潇临走时安慰道,“我们会请教巫王,此等情况定会有法子解决。”

苻洵在门口盯着他们看了半晌,犹豫再三,还是一言不发跟随潇潇往山上走去。

到了中午,山上突然传下个炸雷般的消息——大傩过世了。

大集会上、正午之时,大傩突然双目流血、全身皮肉被抽干、花白头发成片掉落,就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萎顿化作了一堆泥土。

巫王长叹一声:“天分过高,心气过强,侥幸窥得天机又如何,人之寿数何以承受?”

众人皆悚然。

太阳刚刚偏西时,沉睡一天一夜的阿七忽然睁开双眼。一看到她那双眼睛,守在旁侧的元旻悚然一惊。

依然是那双眼睛,却与以往再也不同,那是元旻不曾从她双眸见到过的神采。

再无踟躇和迷茫,坦荡而从容、平静而深邃,仿佛一夜之间看透了千年万载、沧海桑田。

正在此时,从山上下来的苻洵敲响房门,施蛮族礼仪,恭声道:“晚辈诃那,代蛊王蚩越大人,请冯兄贤伉俪上山一叙。”

.

蛊王宫窗明几净,花梨木制成的四方小茶几用得半旧,桌面光滑温润泛着柔光,显然用了很久,茶具也是没有纹饰的粗陶碗。

跪坐主位的老人,一身蓝布衫洗得发白,用黑线绣着凤凰图纹,花白长发和胡须一丝不乱,虽朴素却颇有仙风道骨。他有一双与苍老年龄不符的漂亮眼睛,又纯净又明亮,扬眉一笑使人如沐春风。

苻洵依然穿着素白丧服,默默不语坐在蛊王身边,为元旻和阿七斟满茶碗。

“二位是诃那的至交,又多次对他施以援手,是至善之人,这朋友我蚩越交定了”,蛊王沉吟良久,缓缓开口,双眼悠悠看向远山,像是望着另一个时空,“这段故事说来久远,若非人命攸关,便是诃那自己要问,我也不会开口。”

忽然升级为“至交”的元旻有些错愕,苻洵含笑注视他一瞬、微微颔首。

阿七发现,此时的苻洵,虽着装比以往更素更简,却已判若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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