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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世布衣之叶惜莲(16)

作者: 霖江南 阅读记录

未行几步,媒婆道:“公子,我还见过胡小姐嘞。”

林少亭笑问:“当真,人才如何?”

媒婆答曰:“生得甚是水灵,不像凡间的女子。”

林少亭陡然止步,愕讶道:“此话怎讲?”

媒婆垂首思索片刻,言道:“从头看到脚,犹如月宫里的嫦娥降凡。老妪身亦为女人,然瞧见她,竟魂魄慌动,不知公子当如何?”

林少亭直乐得喜笑颜开,言道:“全靠老妈妈成全,你可偷闲探询一下家母意愿,慰劝几句,小生感激不尽。”

媒婆应是,怀揣银两而去。

当晚,林少亭掰指计掐算,苦捱至初更时分,即立在院中凉亭处等候。

那胡魅儿自媒婆去后,也急着要得个讯息,梆响方消,即飞入林府按落云头。潜至身后悄声道:“公子,劳你久候了。”

林少亭也不疑府门未启,她是如何进来的。随即抱起迈入书房,顾不得说话先行宽衣解带。用手将其浑身轻抚,真是滑如冰玉,绵若无骨,分外妖娆。

正待情浓时,忽听窗外有人喊道:“贱婢,还不速与我滚出来!”

☆、第十回 施本领唬散乡邻 吐真情语探恩公

霖江南赋曰:

乌篷船,青衣巷,一城雾雨一城烟。

孤影小,素袂宽,半厥惆怅半厥怜。

拾枯叶,折花残。绣枕上,清幽患。

子不相思君莫念,郎不相付卿莫牵。

韶华岁月,转瞬之间。

一朝守来同心枕,天涯咫尺两相欢。

松柏依偎,长发共妆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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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叶惜莲月下吐纳完毕,自玉霖洞外驾起青云,倏忽间已至金府上空。正欲按落云头,只觉胸口闷堵,即朝下一看,思付道:“怎地往昔熄灯拔烛,鸦雀无声。今夜却灯火通明,熙熙攘攘?莫非恩公病危,突遭不测?”便又定睛细观。

只见院内影影绰绰,角落里、阴暗中并有许多农夫,手持器械,交头接耳。

叶惜莲登时恍然:“定是公子耳软,听信那老管家汪诚之言,疑心吾非人类,聚来左邻右舍前来拿我?”想到这,不由得黯然神伤,珠泪滚滚:“公子呵,奴虽意图阳宝,然你是我前世救命恩人,咱们也情投意合。为你,奴婢不惜担受百年修为,化作逝水之危,只想与君做个铺床叠被的丫鬟。孰料你却如此相待,生出这般的荒唐主意来。冤家呵冤家,你怎就不知奴婢的心意?罢!罢!罢!我还是回洞苦修去吧。”叹息一声,欲弃之而去。

又听墙角处有人窃窃私语道:“老吴,待会动手,你可瞅准喽,别慌慌惚惚的打在我身上。”

唤作老吴的大声言道:“取笑我么?妖怪不来便罢,倘若敢来,你且看我不把她弄回家去,做个洗脚婆姨,就不算我吴老二有能耐!”

叶惜莲闻听,娇脸微红,暗叱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把我看作什么了?慢说尔等几个农夫粗汉,以姑奶奶的本领,即便伏下千军万马,又何足道哉!我本该取下尔等性命,免得无事辱口嚼舌。奈人命关天,如此必然惊动官府,到那时,恐祸及恩公。也罢,且将这帮莽夫粗汉打发了去,再入书房相问,看公子是何居心!”想罢,遂气运丹田,樱口微启,吐出那五百年炼就的真元朱丹。

只见这粒金丹,初始宛如豆丸,顷刻随风而变,皓光灿灿。此物需得:龙涎脑汁灵芝草,牛中玄黄犬中宝。

虎豹健筋凤凰翅,蝎子毒须麒麟角。

融纳乾坤并天机,汲取陰陽二气调,

三文真火慢慢炼,甲子出头方得妙。

月色浸来日辉蒸,清风吹抚仙露泡,

本是玉兔慧根生,通窍护体达神道。

乡邻们正暗伏于府院角落,伺机行事。猛然间倾河之水自天而降,像长腿似的直朝大伙扑将过去,把一个个皆唬得身如筛沙,怔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就听值夜的颤声嚎道:“我的老天爷,那什么玩意啊,有鬼呐,快跑!”

这一嗓门,直惊的众人破胆丧魂,怎顾得上看是个什么物件。纷纷撇下棍棒刀枪、铁网绳索,有躲的有藏的,有撒丫子乱奔狂驰的。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犹如无头苍蝇般,跌跌撞撞,瞬做鸟兽散。

叶惜莲腾在半空,不觉哑然失笑:“小小障眼法,就将尔等无用的莽夫唬得魂飞魄散!似这等胆量还立志捉妖,当真胡闹?如今趁着众人惊魂未定,我且先遁入书房。”便收起法宝,幻作一缕青烟,由窗棂风隙,冉冉而入。落地仍变化成妙龄少女,缓缓步入书房,行至紫罗帐外,悄声唤道:“公子,奴婢来也,可曾安寝否?”

金雨良听言,即把双目张开,挣扎着拖动身体,欲要下床相迎。

叶惜莲见状,莲步轻抬来到面前,娇笑道:“公子病恙未痊,不必如此。

二人四手相执,相依同榻并坐。

金雨良声如细丝:“承蒙娘子看重,香躯芳体,不辞劳乏,夜夜屈尊入室。在下倍觉荣幸,实实感激不尽。然近日不知为何,小生体倦力疲,少气无神,自觉愧疚难安。有心不教娘子枉费奔波之苦,又恐辜负卿之深情厚义;诚意挽娘子彻日长居,又惧众人咬耳嚼舌。只得抛去脸面,与娘子商议,能否暂栖贵府消遣数日,捱小生稍理厌症,养足精元,俟贱体稍复,再造门致请,不知意下如何?”

叶惜莲方见书院四周,围伏着乡邻,即疑心他堪破真章,召集众人来擒。正欲拿话试探,孰料又闻听这一番言词,心里登时恼恨起来,暗道:“公子呵,你性命犹似奴婢手心攥着一般。我若意生歹念,你焉能活至今日。倘非顾念搭救之恩,一时三刻便教你命归九泉。而今因你情重,我不惜折耗百年修为以身侍奉。如今你倒说出什么消遣、惧怕无奈的话来,真真戳碎了奴家一颗报恩之心。我那神途仙径眼看即通天庭,原可借林姓男子,汲取阳宝修成大道,又可因此两相取乐。哪知冥冥之中,使你我二人相遇,奴婢遂不顾羞耻轻贱,常来陪伴。你却为何听信谗言,徒萌疑惑?莫非你已转变心肠,欲背盟薄幸?君既无情,奴有义又能怎样?也罢,缘分已尽。”悲切切思于此,又备飞回玉霖洞苦修。

然终被尘缘情欲所困,岂能说了就了。

叶惜莲方要狠心推开身边情郎,起身远遁。转而又惟恐错冤恩公,心中又付:“观其面相,毫无惊慌之色,莫若这些村夫乡邻,却非公子主意?待我拿话出来,探探真假。”想罢,故做凄忧之态,珠泪含悲道:“相公身体欠安,奴婢心内未免时时牵念,欲思不来,于心难忍。故此披星戴月,含羞仍来侍奉。倘公子嫌憎奴家烦絮,小女子敢不唯命速退?然此刻已更深夜暗,路途难行,可否容奴在书房之中,暂宿一宵,俟至明晨佛晓,即当收身远离。奴家既为摒弃之人,从此只有深闺独处,顾影自怜,自叹薄命而已,再也不敢自认多情叨扰公子,捣碎这片妄想的痴心罢也。”语未尽,香肩颤,莺声悲恸,珠泪啪嗒啪嗒的直往下坠。

金雨良见其泣的似带雨梨花,俏目更如粉桃一般。只顾躺在自己怀里,嘤嘤啼哭。不免又是悔恨,又是疼怜。心中暗付:“似此等弱滴滴娇娘,大略从未受过逆耳之言,才说了这么两句不当紧的话,她便如此伤悲,真乃绣楼中的高义子,深闺中的多情女。管家汪诚并没见过,所以妄言她是什么怪物。我说也是,妖精怎能如此贤淑多情,又如此知书达理?亏得莲儿不知,村庄里的乡邻都把她当成了妖魅,倘然知晓,不知要怎么个气恼法,定会寻死觅活的嘞!”想到这,不禁情急心乱。早忘了低声轻语,遂用力撑起带病身躯,强抖精神,大声说道:“娘子莫悲,听小生一言,在下若怀异心,必受天打雷劈之刑!快莫要胡思乱想,安下心来,请于榻上宽衣歇息,芳体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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