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哈哈,随便揭过继续讲着。
“血池后面是一片园子,里面养着些小魔兽,那是魔界唯一不具有杀伤力的兽,长得可爱,吃的东西也不挑,魔气灵气什么都吃,原本我也养了一个,但被偷走了,如果有机会可以带你去看看。”
她思维发散,又说了些别的,卫则玉照单全收后默默补充:“天地大阵再挖出个口子,恐怕各派掌门都要秃了。”
柳在溪笑出声:“那我得空给你画下来好了。”
旁边人轻声“嗯”了下,没有下文。
原来是所有分叉的往事开头都讲完了。
夜明珠已经自转了好几个圈,许是夜半,房外也是安安静静听不到一点动静。
这会可以睡觉了吧。
她深吸口气,再长长呼出来想换个姿势,动了动手,却发现不能,垂眸一看,卫则玉环在胸口的臂弯里不知何时抱着她的胳膊。
?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柳在溪微怔,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动,思来想去,依稀记得是她单纯讲故事太无聊,手闲不下来从自己身上敲到了那人身上,然后被制裁了,才强行锁到他怀里去的。
那这……
她纠结一瞬,还是放弃挪动,任他锁着,自己平躺睡好。
之后便是一夜无梦。
纯热。
柳在溪再醒来的时候很无奈,某人说好的不好意思睡在一起,怎么现在反倒把她搂得死紧。
这不是在暗杀是什么。
对方应该是睡着了喜欢缩成一团,同样怀里得塞点东西,现在柳在溪就是那个“东西”,卫则玉还为了抱着她,整个人往上蹭了一大截。
柳在溪拼命从他锁骨窝里钻出头一看,这人的脑袋都已经蹭上床头了。
她把身上的手扔回去,对方还不醒,只是又要往来挪,吓得她赶紧一翻身滚到床里侧,生怕自己忍不住一脚将人蹬下去。
也没见平常是这模样啊!
“起来了。”她坐起身。
“哦。”那人不睁眼,把脸扎进枕头里,“我再睡会。”
柳在溪懵然:“以前也不见你这样,是此前几日都没睡好?”
卫则玉不太清楚的声音从枕头里冒出来:“对,我那几日没床睡。”
柳在溪“切”了声,直接在床上站起来,两步跨过他跳下地,坐在床边穿鞋,反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往里挪挪。”
他翻了个面,腾出一大块地方,继续抱着枕头假寐,刚好露出来昨夜柳在溪放在床头的小瓷瓶。
“懂事。”她拿过瓶子上下抛了抛,又去看卫则玉,“还睡?”
见他无声点头,便也不再提,转去另一边的书桌旁背身坐下。
很快,传出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卫则玉没听到她再劝,睁开眼就看到那个坐着的背影,一时好奇,还是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晃到桌边垂眼去看。
书桌上铺开一张纸,各处涂满墨迹,柳在溪正在角落的一小团地方画着什么。
乍一看,像个耗子。
他拢了拢衣服坐下,仔细瞧,那厢激情创作的人眼都不抬地笑话:“谁要继续睡来着,怎么过来了。”
“我看看不行么。”卫则玉撑着额角仔细辨认一番,还是以失败告终,只得虚心求教,“大师,这是什么。”
柳在溪哼哼两声,将纸展开在他面前一抖,笑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可爱的小魔兽。”
按理说昨夜提的,今日她提笔作画时他就该想到,可谁知他俩人世界里的可爱不大一样,才导致卫则玉对这不明生物看了半晌都没猜出来。
他看着那只长着猫耳朵的大胖老鼠毫无感情地哇出了声,并且迅速接到手里端详完毕,折了折揣衣服里了。
柳在溪看他一系列的动作满脸莫名:“不好看?”
“挺好的,他已经印在我脑子里,化成灰都忘不了。”卫则玉站起来整理衣服,话里透着敷衍。
她眉毛一抬,觉得这人要找事。
就转着笔,朝他不屑道:“质疑我的画工?你最好别忘,等我找到真品拿来比对一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行。”
那人理好了衣服,本来藏在衣襟里的纸块被他夹到指尖,冲她晃了晃送进储物袋,表明了已经留下证物:“我等着。”
哦,挑衅。
“这样!再加一条,如果我画得传神至极,就算你输,得押点什么。”她补充。
卫则玉:“那我也太亏了。”
“我不管。本姑娘好心给你画小猫,你就这样的态度,实在寒心,难道到时候画得不像你还要拿着那张破纸过来找我计较,太没有风度。”
柳在溪啧啧感叹,伸出一根手指朝他摇摇。
卫则玉安静听她说完,深呼吸一下随后来了句:“你要风度不如去找谢师兄,实在不行沈叶白也可以,我是没有。”
说着又晃到床上埋到枕头里不动了。
柳在溪撇了撇嘴,也晃过去:“谁敢说这种话,我砍了他的舌头。”
床上的人举起手:“你砍吧。”
“……卫师兄!你真的舍得让我这家徒四壁的师妹押点什么给你吗,储物袋里的药已经都被你用光了啊!”柳在溪嘤嘤嘤,揪着他的后衣领使劲地摇。
身下的人没有出言反抗,但她说完能明显听到枕头里发出的艰难忍笑声。
柳在溪板着脸,就知道又在耍她。
于是怒哼一声将人从枕头里挖出来准备质问。
卫则玉连忙滚到一边,可还是被身后那只恶爪逮住,扳着肩膀就拽了回来,嘴角没来得及压回去就暴露在她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