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羡慕是假的。
他垂下睫毛,听着几位真人又说了什么,中石不喜多事,便让他回去收拾东西,午后回程,然后便走了,昭离和清言都是玄阳派的,大概会一同离开,等会就是他自己一人——
“想什么呢?”
肩上被猛拍了下,卫则玉眨眨眼,看着院中独剩的柳在溪,奇道:“你怎么没走?”
柳在溪背手围着他转:“还不是梅诗怕你孤单,让我来陪你。”转到他身前停住,一脸怀疑:“她不会是你派来搞我的吧。”
卫则玉心情忽然说不上的好,伸了个懒腰,先走了两步见柳在溪没有跟上来,又转头催促:“是又怎么样,不是说来陪我?走啊。”
这回眸,啧啧,风光无限啊。
柳在溪眯了眯眼,惊觉这人在某些时刻真是意气风发的好看。
她也不自觉的带上些笑,两步跟上又道:“哎,我觉得你就是太轴了,和你师父示弱又不会掉层皮,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步。”徒弟和师父不和竟然是临沧界打听一下就知道的事情。
卫则玉扬眉:“又不是因为这个。”
真的不是?她怎一点都不信。
“好吧,是有点关系。”卫则玉叹道,他说完停顿了一下,感觉柳在溪还要说话,又急忙接上,“但是呢——不提了。”
中间应该本是要补充些什么的,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又没有说,两人又说了些别的,回到酒楼里,等着中石来接卫则玉离开。
仙门大比结束,麒麟剑宗的招待也快完了,柳在溪他们也准备回门派,在走之前,梅诗又找了一趟她,那是在玄阳派弟子的飞舟上,真君应当是来找清言的,顺便来见了见她。
第一句聊的便是关于七步散的事。
“听清言说,这毒是你最先发现的”梅诗看着她笑。
柳在溪:“不是,我只是说了有毒,但不知道是什么毒。”
梅诗摆摆手,用一种好姐妹的语气调侃道:“别装啦,你直说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柳在溪不懂她的意思,趴在甲板的围栏上看着舟边的行人,梅诗则是拎着一瓶梅子酒,慢慢喝着,说:“你和我一个故人很像,只不过那人死的早,而且太缺德了,估计如今过的也不怎么样。”
“……真君啊,我还年轻,慎言。”
这人笑笑,揽上她的肩膀,长叹一声:“救人一命,多大的造化,这对你修行之路有益而无害。”
柳在溪托着脸,斜眼看她:“你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说完,脑袋上立刻摸上来一只手,梅诗欣慰道:“真聪明。”
以为有多神机妙算呢,还编个瞎话哄骗她……
很快就到了出发时间,梅诗把手中另一瓶梅子酒送到她手里,又拍拍她的发顶,离开了。
飞舟启航,返回皓川。
柳在溪摸摸手里光滑的酒壶,转身回了船舱。
既然这么多人想让卫则玉活着,那她就勉为其难的去想想方子吧。
第30章
“化骨粉,红花香……还有个什么——”
云川峰山头的小石桌上,关于阵法的书籍被扫到一边,中间铺着的纸面上涂涂改改了一堆稀有的草药名。
想到纠结处,柳在溪笔杆点着额角上,灵光一现赶紧将东西写下来,这才将其中一张纸拿起来好好欣赏了一番。
写的时候有些费劲,不过成果还是不错,起码都想起来了。
天青端着小盘子从山下走来,看到她一脸笑意的样子,问:“终于写好了?”
柳在溪点头。
她两日前从飞舟上下来时就在纸上写画着什么,当时他们还以为小师妹因为输了比赛所以又在研究什么新的无用阵法,正想拿出各自的法宝来哄哄呢,谁知路过时看她竟是在写些药名。
一问才知,是那玉虚门的小弟子中毒了,在这里想解药方呢。
虽然不懂什么解药还要他们小师妹亲自想,但只要不是陷进失败的痛苦之中就好。
但是!柳在溪这一想就是好久,清言也很纳闷,跑来关切一番才知,居然是她过了太久把方子给忘的差不多了。
这下也没人敢催她,然后背地里偷偷从外面打听七步散的解药,而就在大家都不抱希望以为她是随便玩玩的时候,柳在溪又这么写了出来。
天青接过她手里的纸,从墨染的乱七八糟的纸面上依稀辨认出几个药草,感叹道:“这么多啊,好些个我连听都没听过……厉害。”
柳在溪从盘子里拿了两个干果吃,笑了下:“当然啊,因为有些是毒药,和草药没什么关系。”
天青还回去:“以毒攻毒?”柳在溪已经起身,听见这话点点头,又挑走几个爱吃的东西:“是的!”
她开始是要去找清言送信,但一想这些东西这么令人误会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清言也是这么认为,特意给她装了信封还提了些礼物交给玉虚门,最后一吹口哨,道:“乘我的鹤去。”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鹤鸣,山风鼓动,白鹤展翅而来,柳在溪说不激动是假的,蹦蹦跳跳等着它来,小心摸摸这只大鹤的脑袋,再翻身坐上去。
“师父我走了!”
鹤是仙兽,张开翅膀便是大半个绯云城,柳在溪窝在软软的毛里,十分舒坦就到了玉虚门的地界。
鸿川,瑞丰山。
柳在溪叫*山门,再拿出拜帖等玉虚门的弟子上报领她上去,快也快的很,不过就是说中石在闭关,可能没法见她,就先带她去那人的山头上等着。
路上往来的弟子很多,柳在溪一一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忽然余光瞄见一个神似卫则玉的背影,她差些认错,但再一眨眼,又察觉到明显的不同,随着前进的步伐,漏出那人的侧脸,更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