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这个东西,再加上她拿着一叶山的令牌,在北川如入无人之境,成功在山下把风棠影喊了出来。
“你怎么变难看了。”风棠影一见她就打趣。
柳在溪也不客气:“还说我呢,你这张脸都绿得不成人样了。”
风棠影叹气,搓搓脸颊带着她往山下小镇去,解释说:“本以为这两日要去雾山,我是没日没夜加紧修炼,结果师父又不让我去了,心力交瘁成了这样。”
“为何?”
“据说爻圆那东西是在雾山之底,由一棵神树汁液化成,几万年才那么一颗,去的修士鱼龙混杂,师父经过此前仙门大会一事怕了,说让我在一叶山呆着,和众弟子守好北川就行。”
柳在溪:“也是,爻圆事关魔族大计,危险至极,你不去也是好的。”说到这她顿了顿,突然道商量:“你说我能不能去?”
对方思索一番:“临沧有难,散修来帮忙当然能行,只要过了雾山前的检测阵法就行。”
检测阵法在山脚下,就是防止有魔族混入,可道行高的魔修又怎么会在这一关暴露,不过是图个心安,检查一下有没有魔族气息。
柳在溪说走就走,当即换了身素袍,打扮的和寻常穷散修没什么两样,拎着把破剑来到了一叶山阵口。
守阵的弟子们见到她,有些感慨道:“里面皆是金丹以上的修士,雾山凶险,道友不如与我们守在界外。”
柳在溪抱拳:“说什么话,临沧有难吾辈修士怎能不管,莫在说了,放行吧。”
弟子们眼含热泪与她相对,递来一个储物袋:“这是各宗门发放给前来雾山修士的物品,道友此去顺遂!”
“谢了。”
柳在溪将那袋子挂在腰间,郑重其事谢过之后,转着剑跑进了阵中。
北川风雪大,雾山也不例外,山中多高树,而后多大雾,那雾还是柳在溪之前搞出来的。雾于山中久久不散,积攒数年,和一些奇怪草植一起不知又运化出别的气,过了雾气,在山体深处变成了毒气。
那棵神树是在下面一个桃源般的地界生长,至于如何找到……这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事情了。
柳在溪本是不想再拼命,不过现下真让她找着个方法,那她就肯定得试试脱离多善堂,跟着混在修士里捡漏不就成!
这会各宗门弟子还未来全,大家都聚集在山脚下,柳在溪钻进人群,没了纠结之事心情还算美丽,便多了其他心思——
她目光在阵后各色弟子中转了一圈,落在那边几个醒目蓝衣之上。
果然来了。
蓝衣中有个游离在队伍外围的,和一个青衣弟子站在一处。
柳在溪歪头瞄了眼,那人她眼熟,似乎是叫青芜,眼神再收回来到旁边,那位站得靠后人高马大的玉虚门弟子正好和她对上视线。
那人眼神探究,在她身上绕了一圈,不耐烦地往边上跨了一步,然后柳在溪的视线就被一堆陌生的脸占据。
嗯?不让人看。
她动动手指,刚要上前理论,一抬手见自己抓着把剑,方才反应过来,她此刻是易容的状态,那人防着她很正常。
柳在溪转着剑身,清清嗓子,改换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那道蓝衣身影很明显感受到了她这位自来熟修士的动作,抱臂靠坐在后面的山石上,垂头思索着什么,浑身透露着一股急躁,像是呆不住似的。
旁边的青芜不知他怎么了,侧头问着:“道友,你怎么了,今日兴致很不高啊,是怕那爻圆找不到?”
卫则玉摇头,青芜就继续问:“莫不是还在想今早的事?”
见对方不断踩踏的脚尖停了下,青芜挠挠头,和他一道坐在石头上:“这不是大阵被破在即,出发时间改了也是情有可原……你早上说要去的地方是何处啊?是很着急的事?”
“我知道,其实也不是很急。”卫则玉放下手,改撑在腿侧,一下一下的踩面前的草。
青芜:“那就不用烦恼了,等寻到爻圆再去做也不迟。”
“还不是怕我倒霉的折在这了,那姓柳的还在山沟沟里面……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卫则玉前半句像吃了炮仗,后半句瞄了眼瞪大眼睛的青芜又突然熄火,叹了句,“没事,九寒的剑问得如何了?”
青芜打了个哈哈,说也就那样,卫则玉正要再和他聊些别的,扭头过来时,看到了站在人堆侧面的柳在溪。
他动作一顿,不太高兴地看着她,青芜注意到,跟着回头,一齐审判她,两息后莫名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天地良心,柳在溪本来打算正大光明走来打招呼的,可走路上忽然觉得这话有点听头,便调整呼吸挪到一边,也就是听见那哼哧哼哧的一句“姓柳的”才破功,目光直白了点。
“我没有。”柳在溪硬邦邦道。
卫则玉又盯了她一阵,很不爽快地移开眼,不看她话却是对着她说:“你又是偷听又是偷看,想干什么啊。”
“不会是魔族细作吧?”
青芜愣了下,回看他。
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对一个无辜散修来说总归是太过了。
卫则玉的话多少引起了旁边一小圈人的注视,柳在溪没说话呢,他又转来盯着她脚边的石子道:“恕我猜忌,这位道友若是没什么事,还是老实坐着,别乱跑了。”
柳在溪看着他的举动,默默踩住那颗石子,卫则玉很快移开眼,又垂了回去,转着自己的胖葫芦。她无声地叹气,将那石子踢到那人脚边,朗声道:“实不相瞒卫师兄,我就是心悦你已久,情,难,自,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