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云梦泽醒来,是靠这铃铛,也就是靠卫清缨一缕怨魂。
六年前,卫家灭门,你是如何得到这卫家之物,又如何提前准备好了一切来以铃救我?
铃铛、卫家、央央、我……这些关联人事物,不可能是巧合吧?”
苏越眸光压下,又问了一遍:“铃铛呢?它有什么反应?”
殷问酒:“铃铛我送给央央了,她……”
“你送人了!”殷问酒还没说完,苏越便要咆哮似的。
她慌乱下动手捂住了苏越的嘴,“您小点声!您现在做苏越呢,温柔点……”
苏越掰开她的手,反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两声闷响。
“嘶……怎么还打人啊。”殷问酒捂着额头,疼的泪花都炸了出来,可见苏越下手之重。
“那是我派祖传法宝!为师让你不可离身佩戴,拴你性命用物!你竟敢送人?你吃了豹子胆了!”她又小声,又忍不住发火。
殷问酒:“还骗人!我这不是试过了没事没死才送给她辟邪用的。”
苏越:“你还真敢啊,拿命来试?”
殷问酒:“自身魂分离后,我这一缕生魂不是养成了吗?你也说了卫清缨自愿离去,这铃不就做普通辟邪避祸之物了?”
苏越:“在崔宅不是又响过铃吗?既还能响,你居然还敢送人。”
殷问酒恍然:“噢……原来你让它响还有这层用意呢,可我从旁处也识破了不是怨气撞响啊。”
苏越语噎,“真是…………难以管教!说,铃铛什么反应?”
第363章 奇怪
另几人看着这两人背对着他们推搡来去,恨不得打起来似的。
“师傅,咱们能不能不要内斗啊,一致对外不行吗?我整日想你都要废个半天功夫。”
殷问酒在刻意吊着她的好奇。
这徒弟什么鬼德行,苏越心中明白,哪里愿意被她拿捏了。
“谁稀罕你想了。不说是吧?那也别拦着我,松手。”
“师傅……”殷问酒抱着她一边胳膊摇晃。
苏越抽手,抽不动,“丫头,别恶心我。”
两人斗嘴公鸡似的。
殷问酒:“铃铛总不是个坏铃铛,怎样都不是坏结果。师傅啊,我对你这么重要,你一人孤军作战,徒儿也心疼呐。”
苏越恨不能起一身鸡皮疙瘩,也换了软乎态度道:“问酒啊,你看你如今,也想着要瞒央央,你不是如我一样吗?又为何非得逼着我弄清是非黑白?”
日头彻底升入正空,竟已到了午时。
殷问酒犹豫片刻,松开了苏越的胳膊,道:“那可以问皇帝吗?”
苏越:“问他什么?”
殷问酒:“太子意欲反之,皇帝知道?”
苏越:“知道。”她余光扫了周献一眼,笑:“也知道,如我所说,周洄能坐上帝位,你以为他会玩不过几个小的?”
殷问酒心中了然,苦笑道:“那他自然也知道我?”
原以为苏越会答知道,谁知她摇了摇头,“可能有所怀疑罢了,你在上京的病秧子身份拿得深入人心,他现下最忧心的是你不能生养。”
生养,便还是关乎借命。
“那阴生子?”
苏越笑:“阴生子的事,不管是崔林之亦或周昊,皆不会让他知道半分。”
殷问酒:“那您呢?一十八年,来去往返,总对他也有些在意?”
苏越笑意不减:“别意图探我,为师多宝贵你的性命啊,又怎么会多言。走了,不想师傅孤军奋战,便快着些查清楚崔林之在哪,他该还未出上京,也或许会来找你。”
殷问酒一时没转过劲来,问:“找我做什么?”
“当然是看看为什么算不到你能不能生。”
崔林之等着梁崔日娶妻生子,皇帝亦等着周献娶妻生子。
梁崔日的妻还不知在哪,但献王妃已经有了。
皇帝必然要清楚她这个王妃,能不能为皇家延绵子嗣。
以楼家表妹的生辰,必然或查物此人或命盘不同。
而这献王妃也会些玄学之道,正好崔林之回京,当然得让他算上一卦才心安些吧。
殷问酒很快明白过来,点了点头道:“我会注意。那师傅,卫家阵法……”
“师傅师傅师傅,这一早我耳朵都快聋了,问个没完没了。”苏越实在不耐,绕开她往山下走去,还在说道:“有本事就拦我,我再开口说一个字就同你姓。”
殷问酒伸出去半截的手,僵了几息后收回。
当真下令把人捆起来她确实难以开口,也相信苏越能说到做到不再多说一个字。
众人就看着那背影又消失在光影中。
苏央第一个围上殷问酒,问:“殷姐姐,你们偷偷聊了些什么?”
殷问酒看着后面跟上来的几人道:“聊皇帝,师傅说你与太子的行径皇帝都清楚,但至少他目前不会先动你。”
苏央像突然长出了心似的,质疑道:“这有什么好偷偷聊的呢?”
殷问酒忽地压低声音,“还聊崔林之呢,他身边若有擅长易容之人,暗卫中人也不可不防啊。”
苏央恍然,捂了嘴连连点头。
……
下山路稍轻松些。
周献在殷问酒身侧,“她可有说阵眼所在?”
殷问酒摇头,叹息道:“压根问不了一点带有卫家二字的消息。”
周献:“奇怪。”
殷问酒:“很奇怪。”
“林间留人,崔林之可能会来祭拜。”她又交代道。
卷柏领了令去办。
周献继续道:“他为何如此胸有成竹?太子意图反之不惧可理解,我的目的呢?两方逼迫他还能安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