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酒问:“我如今再问你,五成把握可会有所折?”
周献眼中带笑,“不会,未动而先衰,岂能成事。”
殷问酒:“那就行了。 他胸有成竹一来是对阵眼的胸有成竹,地方隐蔽,压根不担心我们会寻到;二来,崔林之在上京;三来,他已经走过你们所走的路,且是功成那一人;四来……暂时没想到。”
这时局真是有意思的很。
“问酒,如今梁大人与苏央的身世皆不算秘密,苏越也会为此说道一二,但有一个规律。”
殷问酒接话:“你想说,除了我与卫家之事以外对吗?”
“对,若不是机缘巧合下你将铃铛送给苏央,这消息来得突然,不然谁又能想到她会是卫家后人。
而苏越对她是卫家遗孤这一点,避而不谈,对你的身世更加,从未回应任何问句。”
殷问酒应道:“嗯,所以我与卫家,必然有所关联。破一便能破百,她轻易不会泄露一点。”
难不成她也是遗孤?
卫家又哪里会是到处留遗孤的人家呢。
几人到山脚下时,楼知也正驾马等着在。
这次回上京后,殷问酒亦好久没见他,每次他到王府,都是行色匆匆的来去。
忙得很。
苏央退了一步,躲在梁崔日身后。
楼知也翻身下马,立于几人面前,先道了一声:“节哀。”
“王爷,燕老将回京,在茶肆等您。”
周献点头,“我先走,府中暗卫一会让卷柏做一番排查,崔林之若还在上京,该会来接近你。”
他说得与苏越一致。
殷问酒点头,心道往后身边人还得再警醒些了。
……
王府之中。
殷问酒与卷柏一同查验完府中暗卫,甚至被主动要求为他们种了蛊。
“王妃今日是歇在王府,还是回苏宅?”卷柏问的试探。
殷问酒看着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又望了一眼躺在房顶晒太阳的蓝空桑,道:“我正好有话要问你。”
第364章 羁绊
在殷问酒眼中,卷柏行事作风沉稳,亦有本事能让王府暗卫不论武学或高或低于他的人都尊他一声卷爷。
更是周献那个人精的贴身侍卫。
不论在她认知中的哪一点,殷问酒都不认为那晚他不能控制住顺其自然的局势。
但终归是他们房中私事,顾及脸皮也不好细问细说。
二人绕道去了后花园,园中那棵桂树树形圆润,绿油油的叶片像片片皆被擦过似的,在日光下好看的很。
如此宝贝,反而不如京外那棵长得高大茂密。
殷问酒先开腔道:“卷柏,你该是发现空桑的不一样了?”
卷柏同蓝空桑一样,冬日的天依旧一身劲装,身板衬的笔挺修长。
他亦往房顶上望了一眼,除刺目日光外,那人已不见了身影。
殷问酒笑道:“她知道我要说她,她不想听。”
卷柏转回头来,“王妃,空桑她确实心性不同旁人,我原以为她只是除你以外待所有人都冷漠罢了。”
殷问酒问:“现在呢?”
卷柏回想了一番过往点滴,这才道:“从云梦泽一路出来到上京,再到现在,她似乎越来越懒。
这个懒,指对所有人事物的兴趣。
云梦泽到上京的初期,她尚且还话多些, 我、王前那会每日与她一起切磋,她还会多言语指点两句。
包括日常琐事上,虽算寡言少语,但还是能闲扯上几句。
现下……她则是能不说便不说,能不动便不动,连事关你亦会神游天际。”
殷问酒笑得苦涩,“所以那天晚上,她情绪是很不对?”
卷柏眸光沉下,点了点头道:“是我发现晚了,当时她暴躁的竟对我起了杀意。”
每一点细节,卷柏都记在心中,他继续道:“我听王爷说了,她在测试心中可有我,一试二试反而将自己试出极大的燥意来,像是意图抓住些什么而抓不到的狂躁,杀意骤起。”
当时那种场景下,卷柏只以为自己闪躲的动作激怒了蓝空桑。
事后这些日子以来,才觉得愈发不对劲。
殷问酒眉头死锁,缓了缓才道:“我一心自己的事,竟不知她情况已如此严重。我还以为……”
她心中难受的很,似乎能想象到蓝空桑那狂躁而不得解的状态。
卷柏接话道:“还以为她这些日子表现的情绪,皆出自自然?”
殷问酒点头,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卷柏亦不好受,他问道:“她这般下去,会如何?”
“大概自杀。”
蓝空桑不是没自杀过,只不过那时候二人刚认识不久,殷问酒救回她时也没有什么情绪。
如今若是再来一次,她有些不敢想。
是五年几乎不曾分开一日的陪伴。
卷柏:“……因为那个为她起名的人?”
殷问酒:“是,因他导致,但因他何事,我亦不知,空桑也不愿多提。”
她仰了些头,直视卷柏继续道:
“卷柏,她能愿意意图从你这里找到些什么,或许也能说明你与旁人的不一样,在她回答我不知道是否心中有你时,我其实很高兴。
以往我总担心我若死了,她便不会活,倘若能有人再让她产生新的羁绊,我想应该是你。”
卷柏心中空洞的厉害,“我明白。”
那晚累到至极时,那冷冰冰的人亦有瞬间如被梳顺了毛的猫儿一样,无意识的在他怀中拱了拱头。
殷问酒:“在云梦泽时,包括初来上京时,是因为我身边能信任的人依旧只有她一人,我是她愿意留在这世间的唯一人,所以她很努力的在多说、多做、多有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