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笑的眼都不见了,“哎哟,谢谢我们小酒儿咯,还是得生女儿啊,女儿出门逛街还能记得给我买东西。”
楼家两位大爷一起到了门口。
王氏没再多说,抱着一包物件步子欢快的走了。
……
前厅。
冬日里天黑的早。
楼府已经点了灯,再过不到一月,便是新年了。
这个新年,楼府怕是不会好过。
溪羽早已燃了炭火,倒上四杯茶后,便退了出去。
蓝空桑还是坐在门边。
两位大人惴惴不安,面色都不太好看。
“殷姑娘可是发现有何蹊跷了?”
楼云川先开了口。
殷问酒直言道:“那怨不是陈氏。”
楼礼承:“不是陈氏?那还能是谁呢?”
“我今日本来有两个论点,两位听完也一起聊聊看法。
前面我们说了,如果是陈氏,有一个最大的疑点便是,她为何没让老太太死,又为何不找你楼云川这个不与她站在一边的儿子。
无解对吗?”
两人点头。
殷问酒继续道:“论点一,是陈氏,她不让老太太死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老太太从来不是阻碍她命运的人。
反而,楼云川是老太太护下的,也是老太太亲自接生的。
更是备受老太太呵护长大的,说到底,她对老太太怨不起来,所以不想害死她。
其实不成立,那她就不该生成怨,就不该在老太太身边。
二:不是陈氏,因为陈氏如果有怨,最应该找的是楼羡中,其次是楼云川。”
兄弟二人消化着这其中的信息,一时都没开口。
殷问酒问:“两位怎么看?在故事人物中,还有其他人会生出另一种可能吗?”
这是又回到了最初,连一个可能之人都没有。
楼云川道:“以殷姑娘对咒怨的了解,怨所找之人,一定是它最恨之人对吗?”
“对。”
“如果最恨之人已经死了呢?”
“那它会散,时间问题。”
“咒怨也会散?不是要靠解吗?”
“……坦白讲,这是我接触到的第一个咒怨,不肯定。”
殷问酒补充道:“师傅说过,怨能生魂,如若生魂,散或不散皆有可能,解或不解亦不可强求。”
“再和两位说一件事,这怨解或不解,老太太大概都不会回来了。”
“什么!”楼礼承弹站起来,“什么叫不会回来了啊?我们不是每日在祈福吗?你也说了,七日之内解了这怨,母亲便会好的啊!母亲她,阳寿未尽啊!”
殷问酒言简意赅的解释道:“我若算你能活过百年,但你今日偏要寻死,阎王也是收的。”
比起楼礼承的情绪动荡,楼云川显得镇定太多,但他握着茶盅的手指还是微微颤抖着。
“殷姑娘的意思是,母亲寻死之心已成定局吗?”
殷问酒叹了口气,“只要还没死,便不是定局,两位祈福招魂是一条路,我寻怨解怨也是一条路。”
又是死循环般的沉默。
良久。
殷问酒耳边炸响一道声音,周献说过的:关闭陈氏这个圆不上的疑点后,所有人里,有谁成为咒怨却不希望老太太死?
大概,就只有一人!
就算是最不可能的人!
如果所怨之人已经死了,生了魂的怨,为何会给她指引陈氏之墓?
因为陈氏,便是他所怨之人!
第39章 解怨
苏合院一片沉闷氛围时。
春榭潮的临湖雅间同样沉闷着。
天色欲暗。
淅沥沥的雨水溅落在小秦淮河面,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已密集到毫无间隙。
没有棚顶的船只匆匆靠岸停歇。
船夫慌忙的穿着蓑衣。
嘴边骂骂咧咧这雨下的突然,今晚的生意是没法做了,改日还是得花些银子造个棚顶才行。
可那些造了棚顶的,天好的时候,游船的生意便会变差。
船夫盯着湖里的船看了好半天,一时也没个决定。
这世间之人,各有各的忧愁,或鸡毛蒜皮,或塌天大事。
有人愁着是否要花几两银子给船造个棚顶。
有人愁着雨水溅湿衣裳,回家不好同婆娘交代。
有人在春榭潮这样的消遣软窝里美酒佳人在怀,也提不起兴致。
还有人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府里刚刚碎了一只精美的琉璃杯。
那只琉璃杯,能供船夫在小秦淮河上置办一条三层带厢房带厅的游船。
……
雅间里。
三人的晚饭是在春榭潮用的。
都没有什么胃口便早早的撤了下去,换上温酒与瓜子点心。
周献还震惊在得知殷问酒蹲大街伤心痛哭的难以置信里。
她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能为着什么事哭呢?
楼知也打破沉默,“王爷,以你来看,殷姑娘会不会是准备离开上京,回云梦泽呢?”
周献点头,“是一种可能,但还有另一种可能。”
楼还明问:“哪种可能?”
“人之将死。”
留遗物这种话,两人是关在房间说的。
殷问酒连王府的人都避着,楼家两兄弟自然也是不知道她夜夜往献王府跑的事。
周献知道的,似乎比他们还要多些。
“庭骁你的意思是,小妹将死,她在及时行乐?”
“她近日身体看着渐好啊,面上也红润了两分,怎么会死呢!?”
楼还明不相信这种可能,比起这个可能,他更希望殷问酒确实是在准备回云梦泽。
大家都只是猜测,这异常还是得问道正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