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酒讪讪一笑。
梁崔日继续道:“就如元靳当初在钱塘寻我一样,沈国公亦是,诚信相交的态度。”
殷问酒:“以往怎么没听你提及呢?”
在他们拉拢沈邺一同行事之后,梁崔日也并未提及与沈国公的交集。
而梁崔日这颗心,短时间经历太多的大起大落,已然麻木到转眼已阴霾转晴。
他眉眼挑起,花蝴蝶姿态立马端上。
犹如看殷问酒也不过如此似的揶揄她:“沈国公此人……你昨晚初见还不识得呢。”
殷问酒:“……”
她果不其然的被噎住。
崔林之选沈国公,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沈国公这人有多无用,多隐形……她自认识沈邺以来,便没听他提过,她也没见过,更没主动问起过。
除了初次进国公府,见燕氏当家作主,顺嘴问了一句,往后便再没在意。
苏宅的回廊四通八达,二人走着挪着,又回到了前院。
分岔路口,殷问酒不放心的交代道:“不管他与你相交的目的如何,都不可贸然与他对峙,再遇见也需注意掩饰神色。”
梁崔日有些为难,他道:“那我只好避而不见了。”
殷问酒:“那也不行啊。”
“若是让他知晓是你已经明白了一切,你小命难保。比起或添不可控的各种因素,他若决定直接来借个以防万一,那我也没办法保证能拉回你来啊!”
二人在分岔口,各站一边的停了下来。
梁崔日看着殷问酒的急切之色,只道:“你会拉我吗?”
殷问酒抬眼瞪他,因矮人一截,这气势便大大缩水。
她拿起暖炉砸他一下,怒道:“别给我增加挑战,崔林之几分本事我不知道,但他终归比我多活几十年,我没你这份自信啊!”
梁崔日难得不嫌,竟还伸手揉了揉被砸的那处,笑道:“还有一个法子。”
殷问酒反问:“给他些希望?”
梁崔日点头,“就是这人,不知道谁能合适。”
第386章 承认
人当然只能从自己人中选。
方才在房中的人,女子不过三位,没主的也就“央央?”。
梁崔日皱眉:“太不合适了吧,我也只是一个想法,并不……”
殷问酒倒是颇为认可,打断他道:“那也没谁了呀,桑桑也不合适吧,我也不合适吧,安排个男子也不能安他半分心。”
梁崔日:“……可她的……”
“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的!”苏央从殷问酒一边的拐角处窜了出来,吓得梁崔日将后半句话生生噎下。
“偷听?”殷问酒凶她一眼。
苏央悄悄往梁崔日的方向挪,小声道:“没有偷听,是你们自己又绕回来了嘛。”
“所以花哥哥,是要与你扮作一对吗?”
梁崔日直接拒绝:“不是,你不能是。”
苏央:“为什么我不能是?因为我的身份?”
梁崔日与殷问酒的心瞬间提了上去,她知道了?
谁知苏央一脸受挫的继续道:“我也想为你们出一份力,但这春榭潮姑娘的身份似乎只是让你们丢……为难罢了。”
另两人这才将那一口气松了下去。
殷问酒一击敲在她额头,“谁跟你说这个,是你太小了,你花哥哥这个老男人不配。”
梁崔日:“……是,说出去也太假了,再者我本就……就也没办法与人有过于亲密的举动,这也是个问题。”
此事论到最后,依旧只能交代梁崔日注意言行神色,自己回房反复练习才是良策。
苏央的院子与殷问酒是一个方向。
二人各抱一暖炉,继续慢行着。
“殷姐姐,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殷问酒:“是啊。”
苏央转头瞪大眼睛看她,“这就承认了?”
殷问酒:“承认了,你只是年纪小,天真的很,又不是不懂得看人情绪,我若说没有,你也不会信。”
苏央一时不知道这话是夸她还是骂她,又问:“那……”
殷问酒打断她浪费口舌的后话,道:“只是承认,也不准备告诉你,总之不是坏事,早点睡吧。”
她说罢在小道上与人分开,留苏央一人在风中追也不是,不追心中又闷的很。
最后只冲她背影喊了一声:“是件好事又何需瞒呐?”
自是无人答她。
……
压了一日的风雪似乎在昨晚下得拼尽了全力。
殷问酒一早醒来时,窗外的光亮让她差点以为是个晴天。
再一推窗,窗沿边的积雪簌簌落下,入眼皆是一片白茫茫。
大片大片成团的雪花犹如棉团一般,岂止鹅毛。
她缩了缩脖子,凉的很。
“这么下下去,朝京节还能顺利吗?”
身后有脚步声,她便问了出来。
周献将披风搭在她肩上拢了拢,回道:“能,按史书记载,冬日的朝京节既往都是来人最多的,眼下时节虽天寒,但也让人得出更多闲来。”
正是这个道理。
远处不说,就拿上京紧邻之地来说,冬日无需耕种,大多商户亦算不上忙碌,赶来上京不仅能一睹圣颜,或许还能领上些福泽恩赐。
“你今日怎么还没走?”殷问酒问。
自回京后,二人各忙各的,周献更是难得悠闲。
他笑了笑,“等人。”
殷问酒:“谁?”
“皇兄。”
献王闲散是刻板印象,这大雪的天,他上了早朝才是稀奇。
但太子周昊乃一国储君,必不能缺席。
周献所忙之事,殷问酒并不过问,也没有多余的脑子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