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柏:“……”
他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道:“你若是忧心此事,我大可让王妃为我下一蛊或是行一术,但凡我心生不轨,便不得好死可行?”
蓝空桑抽手,亦是费解道看他,“你在执着什么?”
卷柏:“执着一个名份呀。”
蓝空桑:“名份这东西值点什么?娶妻生子之人哪里又不会去逛青楼,不会去找小官人了,喜欢这种飘忽不定的随心情时间而流逝改变的东西,何必执着?”
卷柏满耳朵只听到小官人、流逝、改变几个字眼。
蓝空桑似看什么都淡然随性的很。
好似对他的喜欢也不过转瞬便会消逝。
“空桑……”
蓝空桑看他这么一副受伤的表情也是费解,她问:“很困,睡不睡觉了?”
她今日换过一身染了血的衣裳,但还没沐浴过,此刻房中浴桶已备好热水,她迫不及待想舒服的泡上一泡后睡一觉。
她问完这话,也不理卷柏要如何,便朝浴桶走着开始宽衣解带。
如在南宁府那次般。
直脱到里衣,卷柏还站在原地不动,就这么看着她,并不像上次般落荒而逃。
蓝空桑解开里衣,卷柏还是不动,亦不闭眼。
里衣落地,她内里穿一件素白肚兜。
在卷柏的角度,便只见光洁的后背上系着两根稍一用力便会扯断的细绳,线条收窄的腰线,以及她正在松着腰带的手……
真是……一点不防他啊!
他喉间干的厉害,血气上涌,几步过去揽住她毫无衣物阻隔的腰,劲瘦、细腻又温暖。
蓝刀客对危险的感知让她习惯动作般回了一个肘击向后。
卷柏侧身退一步避开,把人扭转过来时,二话不说便低头压上她常吐冰渣子的唇。
话虽时常冻人的很,但唇的温软让人只想反复辗转。
他呼吸有着烫人的温度,唇舌交互间,带着蓝空桑的呼吸一起乱了……
二人跌坐浴桶时,卷柏哑着嗓音道:“讨厌吗?”
蓝空桑意识迷离,对于她来说,卷柏是安全的,所以她没有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摇头道:“不讨厌,喜欢。”
身体上的欢愉,她是喜欢的。
卷柏这个人,她现下该也是喜欢的。
这事,论证过。
只是,她不想为这种感觉,这种行为负责。
她干净洒脱惯了。
她习惯了冷静,对于这种情绪带来的动荡不安出自本能的排斥。
这一夜,是蓝空桑这些年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晚。
……
翌日。
距朝京节六日。
苏越还没有消息。
苏央一早醒来,得知人回来了便着急着收拾往殷问酒院中赶。
谁知这人比她起的还要早。
苏央扑了个空,悻悻恹恹的往自己院子走。
大家都忙的很,怎么就她一个人游手好闲。
“溪羽,你说我能帮他们点什么呢?”
溪羽看着自家小小姐这副受挫模样,宽慰道:“小姐们宠您,您只要快乐着些呀,就是他们所期盼的。”
苏央不语,凭什么呢?
凭什么只有她一人能活得无忧,殷姐姐却苦成那般……
“圣旨到……”
老公公音色尖利道:“苏宅苏央!接旨!”
第475章 回来
朝京节一日近过一日。
周献忙于布防,忙于百姓之舆论造势。
殷问酒则忙于奔波解怨。
前一夜她安稳度过,这心中便更为稳妥了些。
甚至在路过禹王府时,还顺便为宋念慈把了一脉。
“少食少食,少食少食啊。”
殷问酒又念叨起来。
宋念慈骨架子小,他周家一个赛一个的高大,这孩子必然是要难产些的。
宋念慈委屈,“我已经是少食多餐了呢。”
殷问酒叹了一声,“保持吧,再大些可有你难受了。”
宋念慈这情绪来得突然, 豆大的泪珠说掉就掉,实在委屈,她抽抽嗒嗒道:“哎哟,好烦啊,我也不想哭的。”
殷问酒明白,道:“孕中女子大多这般,不是大事,多做些旁的事分散想周禹的心情。”
宋念慈闻言娇羞一笑,“你讨厌。”
殷问酒突然道:“念慈,若是周禹称帝,你是高兴多些还是不高兴多些?”
宋念慈收了眼泪,凝眉思虑片刻后道:“以往我没想过这个可能,你问,我便现想了想,该是不高兴的。”
殷问酒道:“为何,他称帝,你为后,你的孩子便是皇长子、太子、储君。”
宋念慈反问回去:“若是你,希望七弟称帝吗?”
殷问酒迟疑了,打最开始她与周献在一起的合作关系起算,周献便是对着帝位而去,为翻卫府一案。
但若是能在周洄在位时,从他手中翻案重查,便是再好不过。
这个可能,周献知道微乎其微。
殷问酒最终道:“他若是想,我便希望;他若是不想,我便不希望。”
“在他是我的某人这层身份上,他得先是周献,才是我所在意之人,而不是依着我所愿,若是这般,那他便不是周献了。”
宋念慈听罢认可点头,转而笑道:“问酒,你这样的女子世间罕有,我现下顿时因自己心中的自私而颇为羞愧。”
殷问酒道:“哪里至于,你不高兴便是你,你若不高兴还要强装高兴,那便也不是你了。”
宋念慈豁然开朗,揽住殷问酒一条胳膊摇晃,“问酒啊,还好上京有你!”
殷问酒伸手在她孕肚上抚了抚,有些语重心长又欲言又止的唤了她一声:“念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