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心口长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你没事。
他知道郑斯年对时归没有宣之于口的感情,但他不介意,只要能够成为救出时归的助力,他可以毫无芥蒂。
黑暗中,车辆的声音再次发动,聂徐川侧身躲在旁边一幢别墅的阴影里,形成了一个视角盲区,避开了防弹车车灯的扫射。
等到周围再次彻底安静下来,他才从角落里走出,走到时归家门前。
他从院子外看进去,时归果然已经来了门口张望。
“你还没走?!”时归跑出来与他隔着院子相见,一边摆着手让他离门口远一点。
聂徐川瞥了眼高处的监控摄像头,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外,等时归开门出来。
“你怎么还没走?你不要来找我了,这里很危险,他疑神疑鬼,警惕性很高。”时归嘴上推开他,但是双手却已经环住了他的脖子。
“我很想你。”聂徐川这才发觉自己的嗓音有些嘶哑,“而且刚刚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时归仰着脑袋看他。
聂徐川捏住时归的下巴,另一只手捧住他的后脑勺。
这是一个霸道的、无法逃脱的吻。
呼吸重重地纠缠,两个人的气息混在一起,淡淡的烟草气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唔。”
时归感受到自己的舌/头被勾起来,有些痒痒的,一只手下意识推了推聂徐川的胸膛,但这种类似于反抗的动作更加激起了聂徐川的情绪,他低头亲得更凶。
左手搂住时归的腰,一把将人带进怀里,不留一丝缝隙。
放开手时,时归的脸涨得通红,喘着粗气有些使不上劲。
聂徐川只好让人靠在怀里,低声耳语道:“宝贝,亲的时候可是可以喘气的。”
第42章 站队
“我走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聂徐川用手掌摩挲着时归的脸颊,手指游走在他光滑白嫩的肌肤上。
“我自己可以的。”时归在他的怀里像一头倔强的小兽,“我会找到证据, 我是自愿回来的。”
“我知道。” 聂徐川的心像是被沉入深海后扎进了一根小刺, 传来细细密密疼痛的同时又被轻柔的水吻住, “但我想要在你身边, 可以吗?”
时归不懂, 但他可以一遍又一遍地问,可以步履不停地向他走来。
聂徐川低头吻了吻时归的额头,“好好的, 我走了。”
他转身沉入无边的夜色,不敢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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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省厅停车场灯光昏暗,路边的车灯穿过栅栏透进来稀稀拉拉的亮光, 执勤人员守在门口像一尊无声的雕塑。
郑斯年的车里开了空调, 车窗上蒙上一层白雾, 从里向外只能看清楚隐约色块,聂徐川坐在副驾上打开头顶的小灯,照亮车里零零散散的资料。
“就这么点?”
“都在这里了。”郑斯年抽了张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基本不会有遗漏, 我在电子库查询条目后取走的纸质版, 账号追踪不到, 资料室那边打过招呼了不会被发现。”
聂徐川翻动得很快, 三下五除二便把郑斯年带出来的资料过了一遍:“时升泰是孤儿?”
“他父母的情况不清楚,是从北原市南边小县城里的孤儿院出来的,八岁左右被一户姓时的人家领养了, 家境还算殷实。但还不到两年,这对夫妻就有了自己的小孩,但可惜智力水平一般,读书也没有时升泰用功,最后这对夫妻竟然选择了送时升泰出国留学,而不是自己的亲儿子。”
“一般的父母确实做不到这样,后来呢,怎么没听说过他弟弟?”聂徐川端详着资料上时升泰的照片发问道。
“根据户籍警那边拿到的资料,他弟弟叫时升望,在他出国回来后不久就去世了。”
“去世了?这么巧?”
“对啊,出了这事以后,时家父母接受不了小儿子英年早逝的打击,也相继去世了。”郑斯年不仅仅查了官方的资料,也通过人脉关系打听到不少八卦恩怨:“坊间传闻时升泰热心公益慈善的原因就是在赎罪,社交媒体之前出过一个关于时升泰命/格/分析的小视频,说他命数太硬,他的家人都会受到影响,只有做慈善积累善缘才能化解。”
“你还信这个?”聂徐川挑眉道:“不符合郑督查的刻板印象啊?”
“不是我信这个,而是这个小视频刚发出来就销声匿迹了,还有被有心人保存了备份才得以保留。时升泰多少算个公众人物,不想让自己的家事被拿出去讨论也正常,但根本没掀起多大波浪的小视频,十几个点赞就被下架了,我觉得有点夸张。”
聂徐川点点头,郑斯年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看了他发过来的资料,那条视频是被网警以封/建/迷/信的理由下架删除,但按道理时升泰并没有任何警/方/背景,反应过于迅速也让人嗅到一丝猫腻。
“收养时升泰的夫妇家庭条件殷实,但远远还没到大富大贵的程度,都是老实本分的知识分子,时升泰借不了多少东风,还是得从他发家手段查起,估计能挖出不少。”聂徐川把车窗降下一条缝,窗上白雾顷刻间消散,“那个乔观,应该也是发家之后搭上了时升泰这条贼船。”
“还有时归,那些把他牵扯进去的案子会不会是时升泰的仇家干的?你之前提到时升泰的铜墙铁壁一样的商务车,想来这些年他也没少在外面结仇。”
“我倒有另外一个猜想。”聂徐川想起时归那些细微的反应,“有点夸张,不想误导你。”
“那就先各自去查。”郑斯年也不废话,他明白侦查方向对于一个案子的重要性,一旦错了可能会浪费很多时间,但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