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毓,还是你好啊,我怎么都想不通你怎么这么好?”宁雨说着捏了下段珂毓的脸,撑着脑袋看他,眼神却很迷离。
“在国外没有朋友,华裔瞧不上我,华人圈里我也没有共同语言,跟别人一起去party,玩到一半他们就开始ke,我每次都被吓得落荒而逃……”
他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段珂毓静静听着,满是心疼。
平常的宁雨性格好强,不愿意袒露自己的不易,只陪着他一起对宋景焕忿忿不平,自己却没能为宁雨做些什么。
他一个人在国外无依无靠,肯定也有不少磕绊。
到了后来,宁雨坐都坐不直了,段珂毓夺下他的酒杯,宁雨还有几分清醒。
“没醉!我没醉!”
“不能喝了,我送你回房间。”
再喝估计明天就起不来了,段珂毓把人安顿好,又给宁雨简单擦了下脸。
回到房间洗完澡,时间已经不早了。
段珂毓打开手机打算定个闹钟,正好看到席珩发来的消息。
是一段视频,源源躺在地板上,狗爪子按着什么东西,时不时低下头啃一口,像是害怕席珩会抢一样,圆圆的眼珠子时不时还朝镜头这边看一眼,颇为警惕。
席先生:小狗特变喜欢吃零食和火腿,我今天多喂了点。
席先生:特意跟你请罪来了,不会怪罪我吧?
段珂毓:零食吃多它该不吃狗粮了,今天喂了多少。
席珩几乎是秒回:两块骨头,还有几根肠。
段珂毓:它这么馋?把明天的零食扣了,后天再喂。
席先生:收到!
段珂毓思索片刻,觉得自己语气有点欠妥,正犹豫着,手机又收到了新消息。
席先生:你那边很晚了吧?
段珂毓:还好,准备睡了。
席先生:在伦敦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那边比较冷。
席珩这是在关心他?
段珂毓:还好,带了很多厚衣服来。就是不知道明天展会上有没有人穿羽绒服,要都是时尚达人,我都不太好意思穿。
席先生:时尚达人也冷,还是多穿一点,小心感冒。
席先生:明天有展会,还是早点休息吧。
段珂毓回:嗯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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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国际时尚展只有前三天开办珠宝展,之后几天都是时装秀。
到了会场,几人都跟在范新雅身后,见了许多业内的知名人士。
很多之前段珂毓在杂志上看到的设计师,现在竟然都能握手攀谈,如此神奇。
“可惜秋月老师没有来。”
身边的宁雨为他感叹道,“她近几年都快隐退了,很少露面。”
“没事,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段珂毓是真的高兴,一双小鹿眼睛亮闪闪的,见到自己设计师就想上去握手。
没有办法。
虽说段家也算是不小的豪门,但这么多年干的都是实业,没有搭过娱乐圈的边,离时尚圈更是远之又远。
父母瞧不起他喜欢的珠宝设计,兄长又非常忙,他姐支持他追求梦想的唯一路径就是砸钱。
可惜时尚圈从不缺钱,他又中途放弃了学业,所以一直没有机会见过真正的设计大师。
除了范新雅。
“哦,之前从没有见过他!”
说这话的是Aiora,一位优秀的珠宝设计师,她是西班牙人,有一头深棕色的秀发和趋近于墨色的绿瞳。
她是范新雅的忘年交,今年已经六十岁了,依旧是贴身的抹胸红裙,段珂毓当然认得她。
“我新收的学生,Cavrel段。”范新雅解释道。
“gorgeous boy!”Aiora称赞道,“认识一下。”
段珂毓连忙上前握手。
黎宇杵了杵宁雨,“去年还说我是beautiful boy呢!”
“嗯哼。”宁雨挑了挑眉,“这不是换了新词嘛!”
黎宇白了他一眼,几个女生笑他没有自知之明。
认人的环节过完后,几人就分开去逛了。
宁雨黏着段珂毓,充当免费的解说。
“你看这切割工艺,这掐丝……”宁雨啧啧称奇,“我感觉这展跟设计没有一点关系,要不就是宝石好,要不就是工艺佳,设计很单调嘛!”
他习惯做些评价,段珂毓让他小点声,在场的人不可能都听不懂汉语,惹怒主办方就不好了。
“他们肯定也知道。”宁雨抬了抬下巴,“那边的都是大师的设计作品,都拿过知名奖项的,别的就很平平无奇了。”
两人最后也没在设计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对着宝石一阵研究。
“瞧瞧,十克拉的无烧帕拉伊巴,这颜色、这光感,不是巴西就是莫桑比克的,不知道这些完了在哪儿拍卖,乖乖……”
宁雨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段珂毓也凑上去看了看。
“这么高的饱和度,给我机会也买不起。”
这样的成色,大概率产自巴西,拍卖场上最低也得五千万。
“凑一凑呗,有这么一颗做梦都能笑醒。”
段珂毓赶紧把他扯到一旁,“冷静一下,咱们不是富贵人家。”
宁雨幽怨地看他一眼,“我不是,你可不一样。”
段珂毓在荣正是有股份的,虽然不少,但钱都在信托基金里,自己也不好意思跟哥哥姐姐要,在宝石这方面的预算一直都是很保守的。
“真是的!”宁雨叹了一声,“人和人的命运就是如此不同……”
会场倒还有不少中国的玉石翡翠,与宁雨不同,段珂毓的执念是玻璃种的翡翠。
两个穷人最后只能望梅止渴、望洋兴叹、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