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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轴监理会(250)

杜忠波手机的铃声打断了温煦的胡思乱想,只听得他嗯了两声,通话就结束了。

杜忠波:“查出来了。距离化工厂北门最近的一家饭店叫‘来呀来呀小吃部’一般营业到晚上十点左右,算是最晚关门的了。”

“把地址给我,我去看看。”温煦拿出手机,准备接受地址。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温煦抿了抿嘴唇,说:“是老板。”

花鑫开完会就给温煦打了电话,得知他跟杜忠波在一起也没惊讶。两个人相互说了一下各自的情况之后,花鑫说:“你俩马上到总总部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温煦问道。

“你来就知道了,快点吧。”

花鑫神神秘秘的一通电话打乱了温煦的计划,杜忠波也没能再回警局。俩人开了车直奔监理会总部。一路上杜忠波将关于马威的事说了一些,因为拿不准收买马威做内奸这事花鑫有没有跟温煦提起,所以只着重说了“双弧组织”的大概情况。

说了半天,杜忠波也明白了。看温煦这样子,花鑫是没有告诉他关于马威做内奸的事。而花鑫急着叫他们去总部的理由,如果所料不差,极有可能是从马威身上发现了线索。

要不怎么说“姜是老的辣”呢,三个人见了面之后,花鑫直言:“找到一些双弧组织的人员图像,这事只能我们小组的人知道,所以接下来的活儿只能我们来做。”

花鑫说话的时候,别有深意地看了杜忠波一眼,对方立即心领神会。这时候,瞧见小七在一扇房门前对他们招手,杜忠波拿出一根香烟点上,说:“我先过去看看。”

就这样,走廊里只剩下了花鑫和温煦。花鑫的表情有几分忧虑,看了温煦半晌才说:“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啊。”温煦没心没肺地回答,“我都在外面跑半天了,啥事没有。”

先有花鑫真切的关怀在先,再有温煦大大咧咧装没事在后。按照眼下的气氛来说,接下来应该是花鑫温柔地说几句不要逞强一类的话。但是,花鑫并没有照顾优雅的环境中应该有优雅的事发生这种常规路子走,他扳起了脸,沉声道:“温煦,从现在开始,把你的个人情绪抛开,认真工作。”

温煦一愣,眼神飘忽了起来。

花鑫侧头去追看他的眼睛:“还是说,你现在还有点不舒服,需要回家休息。”

“我可以,我可以认真工作。”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在表忠心的温煦面前,花鑫的眼神始终没什么变化——温柔中带着严格,还有几点的无可奈何。这是常在他眼睛里出现的某种情绪,说明他有些事,有些话,不能对你说,因此而有了情绪上的波动。其实,这种波动很小,就像一片树叶落在湖面上,可以荡起涟漪,却瞬间归去。

“那就走吧,工作量很大。”花鑫挽起温煦的手,迈动脚步。

花鑫的手很大,很薄也修长。大多时候都是暖的,不论温煦再怎样忐忑,触及到了这双手,就会安稳下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至少温煦是这么认为的。

走到办公室不过是二十几步的路,温煦好像从萧瑟的深秋走到了温暖的春季,那只手真的很有魔力。当他看到数不清的人脸铺满了整整一面墙的时候,已经走到了炎热的夏季。

“这是什么!?”温煦惊呼着问道。

花鑫拉过一把椅子,让他坐在特意并排摆好的三张桌子后面,双手撑着桌面,将温煦圈在怀里,低声说道:“这些人里有跟双弧组织有关的人,也有无关的人。我们必须把每个人的资料找出来,进行分析,确定谁是双弧组织的成员。对了,双弧你知道吧?”说着,看了眼杜忠波。

温煦点了点头:“知道,杜队长告诉我了。”

杜忠波一脸的后悔表情,言道:“早知道是这事,打死我也不来。”觉得自己被骗了的杜队长很不待见地瞥了眼身边的小七,问道,“技术大拿呢?这事他怎么不来?”

小七耸耸肩,说:“罗建另有任务,当然了,如果你愿意帮他从四千人力筛选出几个人来,我可以送你过去。”

杜忠波哼笑了一声:“化工厂那点猫腻儿就让他一个人去查?你们俩真是不拿窝窝头当干粮啊。”

花鑫的眼睛盯着人脸墙,起手给了杜忠波的肩膀一巴掌:“知道你机灵,好好干活吧杜同学。”

杜忠波似乎很喜欢新称呼,笑了两声打开面前的电脑。花鑫也坐在了温煦身边,同时打开电脑。

小七活动一下手指,说道:“从上至下,我负责四排、老杜负责四排、花鑫负责四排、温煦三排。你们自己建立文件夹,把情况不同的人分别存档。如果我们手快,大概明天早上就能搞定了。”

温煦挠挠头,举起手说:“可以预支几杯咖啡吗?”

“当然。”花鑫恢复了万事不如男友的事重要的昏庸状态,“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温煦眯眼一笑,煞是可爱:“谢谢老板。”

花鑫:“乖。”

旁边的两个单身狗齐齐对着花鑫发出鄙视的嘘声。

花鑫施施然站起身来,附身轻吻了温煦的脸颊,在对方面红耳赤的时候,一脸嫌弃地看向了杜忠波:“走,去拿点吃的。”

“为什么是我?我又不是你男盆友。”

不管杜同学再怎么反抗,花鑫还是把他扯出了房间。

房门一关,杜忠波将脸上嬉闹的表情收敛的一干二净,遂问道:“那些人怎么来的?”

花鑫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对方心领神会。

杜忠波:“我说,这事没必要瞒着温煦吧?”

花鑫无奈地笑道:“在听说他找你去查白月那件事之前,我都没想要瞒着他。”

杜忠波挑挑眉,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说监理会的咖啡真的比警局的咖啡要好喝很多。

有好咖啡,还有好伙伴,并不会让工作量减小。他们照旧要苦逼明天一早才能整理完所有人的资料。

——

深夜,月上云梢,掉了叶子的大树光秃秃的没有半分美感,连带着生命力顽强的矮松也没那么挺阔了,脏兮兮的好像被塞满了垃圾的垃圾桶。

白月走出住院大楼,迎面遇到了跑得气喘吁吁的美女同事。同事看到白月的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了,加快了脚步迎上去,饱含歉意地说:“对不起白月姐,今天家里有事实在忙不开了。”

“没关系,反正我回家也是一个人。”说着,白月掐了掐美女娇嫩的脸蛋儿,“当会儿先把脸上的妆洗干净,别让护士长看到了。哎,我又不是帅哥,脸红什么。”

美女腼腆地笑着:“谢谢白月姐。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报个平安。”

毕竟是深夜两点,毕竟是懂得关心别人的美女。这很稳妥。

自从朱鸣海出事后,白月就把车卖了,上下班都要坐公交车。现在这个时间肯定没有公交车可坐,她只能预约一辆车。虽然车费只是二十几元,仍然觉得肉疼。以往加夜班的时候穆渊都会来接,今天没来,她也没想起穆渊。直到下了车,走到楼下,她才想起那个用情至深的大男孩儿。

因为,家里的灯亮着;因为,只有穆渊手里拿着备用钥匙。

白月会把钥匙给穆渊,只是单纯的做丢了钥匙的储备力量。她从没允许过穆渊擅自走进那个她曾经与朱鸣海同居的公寓。

白月几乎是跑着上了三楼,打开房门,越过该换鞋子的玄关,直奔客厅去。

客厅的灯明亮而又有些刺眼,把少得可怜的家具那点寒酸劲儿照得分毫毕现。穆渊躺在咖啡色的小沙发上,怀里抱着泰迪熊。那只熊是朱鸣海在她生日当天送的,究竟是多大年纪的生日她记不得了,因为每一只都一样,只是大小不同。

白月的眼睛里蒙起了一层水雾,视线模糊了老旧的沙发,模糊了躺在沙发上的人。恍惚间,好像又回到几年前,朱鸣海躺在沙发上,等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