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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正传(原名夜莺纪事)(70)

作者: 顽太 阅读记录

尹蔓道:“尹澈现在活得好好的,你又打算怎么说?”

“这有什么可说的,”邵江坐累了,起身活动筋骨,“我去庙里给他烧了个香,捞了条锦鲤,他就起死回生了,生命的奇迹。”

窗台边摆着一个晶莹剔透的小鱼缸,一条红色的鲤鱼正在其中活泼的游来游去,全然不知人世龌龊。

邵江敲敲缸壁,不顾尹蔓七窍生烟,自得其乐地说:“邵江大王,法力无边。”

第55章

尹蔓感觉自己每逢碰上邵江,就像上演一出滑稽的闹剧,以至于明知邵江是蓄意为之,却仍然无法控制住亟待发泄的躁怒。尹澈见他俩又要吵起来,赶紧说道:“姐,你脖子怎么了?”

她脖子的大纱布上还有邵江龙飞凤舞的签名,厚颜无耻地宣誓着他的归属权,尹蔓厌恶地说:“你恩人用刀割的。”

尹澈惊愕不已:“江哥,你这是做什么?!”

邵江信口开河:“吃里扒外的东西,她说是我割的就是我割的?”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尹蔓讽刺道。

邵江哈哈一笑:“成吧,还真是我割的。”

尹澈气灌丹田,腹部疼痛难当,苍白的脸上活活气出两分血色:“江哥,你怎么能这样!”

邵江:“急个屁,又死不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手。”

尹澈在病房中见到尹蔓,心里既喜又忧,她听到自己出事后毅然决然地跑回来,可见他在她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忧的却是她好不容易跑了出去,这次处境会变成什么样?他一直觉得江哥虽然花心了些,但是既然都传出他们要结婚了,对尹蔓未必没有感情,然而邵江竟然会朝她下如此狠手,他始料未及。

尹澈五味杂陈,要是江哥对她好他也就认了,可是他这样伤害她,他怎么能放心地将她拱手推入邵江怀中?

尹蔓全然不知尹澈的百般烦恼,问道:“小澈什么时候能出院?”

邵江:“医生说起码个把月,看他的恢复情况。”他趁机自夸,“要是我的话半个月就能走了。”

要是你不如直接被几刀捅死,尹蔓心里诅咒。

在邵江寸步不移地监视下,她和尹澈又无关痛痒地说了两句,就被人重新押回了他那幢金碧辉煌的别墅。

邵江期待了一晚上,终于可以大展身手,一进门就吩咐人将尹蔓抬上楼,他的卧室与大厅华贵浮夸的装饰截然不同,除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床摆在正中央,前面放着个电视机,其他什么摆设也没有,犹如野兽简陋的洞穴,枯燥得近乎空洞。

尹蔓心下不妙,手背青筋瞬间暴起,双脚绷紧成弓,奋力地猛蹬猛踹,不遗余力地推搡扑打着钳住她的保镖。她揪扯他们的头皮,狗急跳墙,牙齿狠狠咬在其中一人的手臂上,肉里顿时见了血。然而那些手下们身强力壮,仿佛没有知觉的机械人,不为所动地将她扔在床上,将她的手脚分别用麻绳固定住,令她再动弹不得。

邵江悠然踱步而来,尹蔓五指紧紧抠着床单,目光凝成了万道尖锐的冰刃,恨不能将邵江戳个透心凉:“你想做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当然是奸了你。”他八面威风地表扬几个手下,“辛苦了,干得不错。老子今天免费给你们发个福利,好好看看我怎么把这个疯婆娘搞得服服帖帖的。”

这是要当面给他们表演活春宫了,几人面面相觑,暗自跃跃,江哥真会玩儿,够刺激的。

危机顿起,尹蔓垂死挣扎:“你胆敢碰我一下,我绝对把你碎尸万段!我告诉你邵江……”

邵江对她无力的威胁置之不理,不容她讲完,已是上前雷厉风行地扯开了她的衣服!

“真以为老子怕你?”他肆无忌惮地拍拍她的脸,“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尹蔓对他恨之切骨,腕处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磨破流血,火辣辣地疼,仿若案板上正待宰割的羔羊,生死全掌握在他人手中,她身处炼狱边缘,徒劳地负隅抵抗,尹蔓用她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疯狂辱骂邵江,而他满不在乎,手上的动作兀自延续下去,直到他的手探入她的胸口——

噩梦重演,新仇旧恨排山倒海而来,尹蔓畸形地缩着身子,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扭曲的尖叫!

她的声音如同一匹撕裂的丝帛,邵江停下手,高高在上地打量着她,丝帛的花纹虚张声势,实际根本无法承接铺天盖地砸来的冰雹。他见她彻底被吓住了,双手按住她的肩,趴伏在她身上,眼望着眼,鼻挨着鼻,阴森森地问:“还敢不敢再耍我?”

尹蔓的眼泪瑟索地沾湿了床单。

邵江想起那日他借着酒劲,顶着背叛容欢的耻辱与压力,全凭冲动站在她家的楼梯口,深情款款地把自己的一腔真心剖给她看,满心以为她会接受。

当时她在想什么?

他异想天开地觉得他们能重新开始,睡觉时都在笑,幻想着漫长的孤独终于迎来救赎,度日如年地等到三天期限一到,兴高采烈地跑去敲她的门,却怎么也没回应,他越敲越心慌,不好的预感腾然而起,强行破门而入,迎接他的却是空空渺茫的人影,与沉默的旧家具。

他随即明白过来,怒发冲冠,将她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粉碎!

她的逃跑把他衬托成了一个一厢情愿的笑柄!自尊心被践踏得一无是处,邵江止不住想到自己对她表白时,她内心不知在怎样地讥讽羞辱他,做梦都想将尹蔓抓住凌虐到她跪地屈服为止。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无数次想过就这么把尹蔓办了,就算她再倔强,他也能把她上到服输为止。

但他做不到。

容欢当年怎么死的,他此生难忘。

邵江起身下床,理了理衣服,漠然地说:“你休息吧。”

尹蔓死里逃生,烂泥一样颓然倒在床上,衣服被扯得七歪八扭,头发乱蓬蓬的,邵江转头骂道:“还看!把你们的狗眼闭上。”

保镖们遭了场无妄之灾,委屈地转过身去。

邵江嘴里说着让她休息,事实却不然,他将卧室内的灯明晃晃地开着,没给尹蔓松绑,她被栓得四仰八叉,僵直着一动不动,仿佛再次回到了那段被囚禁的时光。

不知日月,浑浑噩噩。

尹蔓怔怔瞪眼看着天花板,还好姜鹤远给她补办的证件她一样都没带回来,把在云市接触过的人的电话全拉黑了,就算他想找她,也找不到。

不过,他应该不会找她了。

邵江为了折磨她,没有给她被子,暖气也被关得干净,屋内只有一点可怜的余温。尹蔓不敢睡,一夜未合眼,翌日一大早,邵江过来给她量温度:“哟,”他说道,“你这段时间身体养得不错嘛,居然没发烧。”

尹蔓眼里的红血丝宛如蜘蛛网:“让你失望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邵江精神抖擞地检查了下她的手脚,正常能动,没废,于是整暇以待地搬把椅子坐在床前,“来吧,说说你那姘头是个什么情况?你都这样了,你的英雄怎么还没来救你?”

旁边的人适时地奉上一根马鞭。

她认出那根鞭子,上面沾过卫铭的血。

“我没有姘头。”她精疲力竭地喃喃,“我要见大宛。”

邵江不耐烦:“你是不是亏还没吃够,敢对老子提要求,我愿意满足你那是我心眼儿好,别把别人的善良当本分,一天给老子蹬鼻子上脸的。”

“我要见她。”尹蔓的嘴唇干起了皮,脸上全是屑,说话奄奄一息。

邵江觉得她这副样子实在碍眼,叫人给她倒了杯水喝下,又用毛巾粗暴地给她抹了把脸:“你见她干什么?”

尹蔓茫然,其实她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就是单纯想见见大宛。每次她遭了罪总想和她说上两句话,就像小时候受了欺负,大宛总是挡在她面前,她们相依为命,在浪潮中跌宕起伏,是彼此势单力薄的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