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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共眠(1452)

凌绝听了,心中一动,便想起来自己曾在哪里听过“两只死雀儿”的话了,当下只淡淡道:“知道了。”挥手示意那丫头退了。

清妍见那丫鬟去后,便暂时忘了女儿名字的事,只对凌绝道:“太太是怎么了?猫死了,怎么去哥哥府上?难不成,还是哥哥毒死的?”这一句,本是信口顽话罢了,谁知竟歪打有些正着。

凌绝道:“大哥自然不会做这种事。然而也许是别人做了,也未可知。”

清妍忍不住笑道:“什么意思,既然不是哥哥,莫非还是……”说到这里,猛然停口,拧眉盯了凌绝一会儿:“你说是她?可……可她为何这般?”

凌绝不愿跟她多说,只道:“我有些倦了。”

清妍见他忽然闭口不谈,又惊又急,却也无法。

凌绝撇下清妍,自回到书房内,便躺在那罗汉榻上,虽然看着面色安静,然而心底,那前尘往事,却竟如游丝飘舞一般,不停地飞来舞去,毫无定时。

忽地又想到凌夫人去那府内的事,若是换在以前,他只怕早就想法儿周旋,然而……

因知道了前世曾发生的事,再加上那两只雀儿……心中竟升起无边寒意,一想到林明慧三个字,哪里还想去沾染半分。

当初,正是在怀真出京往詹民那天,他领着凌霄凌云欲去贤王府……当时两个孩子童言无忌,你言我语,所提起来的,便是花园内死了雀儿、明慧不许去花园等话。

前些日子,他也隐约听那管理院子的人提起,说是好端端地一棵大木槿花树竟然死了,且是整棵都枯死了。

自然是不会无缘故的。

若是不知前世之情,只怕也疑心不到这上头来,只不知母亲因何知晓了。

然而不管如何,如今,他已经不想再插手这些了,也并没有精神再去管其他。

凌景深进门的时候,见凌绝直直地平躺在罗汉榻上,看着神色平静,然而是太平静了,更加上他重伤这次,消瘦太多,因此躺在彼处,就如纸片儿竹枝一般。

不免有些,触目惊心。

景深故意咳嗽了声,才缓步往前。

榻上凌绝听了声响,便睁开眼睛,举手轻轻地揉了揉眼,便坐起身来,看着景深道:“哥哥回来了。”

凌景深笑道:“听闻你有事找我呢?”

凌绝问道:“哥哥从哪里来?”

景深道:“自然是镇抚司,怎么了?”

凌绝听了,便明白他尚且不知道凌夫人发怒去他府内的事,想了想,便道:“没什么。”

景深见他不说,便也不问,只是走到桌边坐了,问道:“急着叫我来,不知到底是为了何事?”

两个人四目相对,凌绝又垂了眼皮:“哥哥可还记得噬月轮?”

景深心中微微一震,面上仍是带笑:“记得,如何又提此物,郭侍郎取了去,此刻不知还给了贤王不曾。”

凌绝忽地抬眸看向景深,静静说道:“我想要此物,哥哥帮我把它拿回来,可好?”

这一句话,虽然意外,可对凌景深来说,却又不是特别意外。他的喉头略动了动:“小绝……想要噬月轮?”

凌绝点头,凌景深问道:“你要它,是为了做什么?”

凌绝却并不回答。

书房内顿时静寂无声,半晌,凌景深才道:“小绝你明白,只要是你开口的,哥哥不管如何都会替你办到。”

凌绝眸色微暖:“多谢哥哥。”

凌景深喉头又是一动,斟酌着道:“只是……你务必要明白,你要的……究竟是什么。”

凌绝眯了眯双眸,终于一字一顿似的回答:“我知道。”

凌景深听了这暗带坚决的三个字,再也无话,只是望着凌绝道:“好。哥哥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拿回来。”

话说户部之中,郭建仪正琢磨那噬月轮,忽地闻听门上报海疆使来见。

郭建仪微微色变,“啪”地盖上锦匣,起身相迎。

方才出门口,就见一人自廊下疾步而来,仍是玉带蟒袍,因时任海疆使的缘故,胸前的团花图案,绣着的是江海纹四爪白蟒图,红袍之下,颈间透出雪白的交领,虽仍是旧日容颜,奈何两鬓沧桑,华发暗生。

只如此,竟并不曾有损他通身气质,反越发添了儒雅贵气、令人心折的异样风华。

郭建仪拱手相迎,两人叙礼入内。

唐毅因方才来时,见到凌绝轿子正离开,因此略寒暄几句,便道:“唐某这次前来,并不为别的,乃是想要将前日郭侍郎自贤王府借走的噬月轮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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