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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记(712)

朝云师傅心说,这不是废话么。

双胞胎揭他们爹老底,道,“大儒爷爷,我爹就那样,每回都要把我娘气得瞪眼,揪他耳朵,他才老实。”

双胞胎这俩童言稚语的,把罗大儒逗得哈哈大笑,朝云师傅亦是忍俊不禁。阿曦说双胞胎,“合着你俩总是找事儿,非招我揍你俩一顿你俩就老实这事儿是遗传啊!”

双胞胎现在就处在一种,说他们不懂吧,还稍稍懂些的年纪,总得来说,是个似懂非懂的年岁,然后双胞胎就说了,“娘是爹的媳妇,大姐你又不是我俩的媳妇,打也是媳妇打啊,大姐你以后可不能再打我们,你去打珍大哥吧,说不定珍大哥也喜欢被人捶呢。”

这话一说,双胞胎现挨一顿热乎的。

双胞胎最爱跟姐姐打闹了,再加上朝云祖父偷偷使眼色,双胞胎还很有眼力的一屁股坐翻了棋秤,今日棋运不顺的朝云师傅立刻借坡下驴,“罢了罢了,不下了。”

罗大儒:以为我没看到你给两个小坏蛋使眼色么!

还是正义小天使阿曦先收拾了双胞胎,又给罗大儒主持公道,“祖父你又耍赖。”

“哪里,双胞胎不小心。”朝云师傅一幅仙风道骨的可靠脸。

罗大儒道,“耍赖不怕,赌资拿来。”

尽管少输一盘,朝云师傅到底不是个赖子,自袖管里摸出块晶莹剔透的紫玉输给了罗大儒。罗大儒把紫玉给了正义小天使,端起茶吃一口,不忘瞥双胞胎一眼,意味深长,“助纣为虐于财运有碍。”

双胞胎虽然对那紫玉有些两眼放光,但自小在朝云祖父身边长大的他们才不会被罗爷爷离间呢,双胞胎异口同声的坚定道,“我们是祖父的小狗腿!”

罗大儒一品茶喷双胞胎满脸,双胞胎如同被毁容般惨叫起来,其中,比较爱美的阿昀还哭了,阿昀是哇哇大哭啊,哭的那叫一个伤感,阿曦把紫玉送给他们都哄不干阿昀的眼泪,阿晏就比较好哄了,阿晏收了姐姐的紫玉,还帮着劝阿昀道,“你就别哭了,这不都擦干净了。”

阿昀呜咽着,“娘说脸上给人喷水就会落一脸麻子长出一脸黄斑,还没娶媳妇,变那么丑,以后可怎么着啊!阿晏,咱们要打光棍啦!”把这人间至惨之事说出来,阿昀更是悲从中来,打算歇一歇再哭炮大的。

阿晏笑,“那些都是娘骗咱们的,有一回我不小心喷了三宝哥一脸,结果好几天过去,三宝哥脸上也没起麻子,也没长斑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阿昀这才擦擦泪,不哭了,然后,阿昀还不放心的跟罗大儒打听,罗大儒有没有孙女,罗大儒道,“干嘛?”心里还在琢磨何子衿这是怎么教孩子的哟,看把孩子吓得。

阿昀哼吱两声,道,“要是万一我脸上长了麻子长了斑,娶不上媳妇,大儒爷爷就得把你孙女抵给我做媳妇。”

罗大儒哭笑不得,朝云师傅与阿曦都笑到肚子疼。

夫妻车里,阿念何子衿都纳闷儿,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到底咋滴啦!

才子车里,阿晔接收到这些接连不断的噪音,完全不能静下心温书好不好,阿晔简直为自己的秋闱操碎了心啊!他今年秋闱要是没有好成绩,就是被家里拖了后腿啊。

阿曦到吃晚饭的时候还说双胞胎如何幼稚的事呢,阿昀振振有词,“都是娘跟我说的!”

他娘笑眯眯道,“以前我还跟你说过睡觉不穿肚兜小雀雀就会被猫叼走,还有,嘴巴里说不好的话就会舌头长疮……唉呀,说的话太多,都记不得了!”

罗大儒险又喷了汤,阿曦都说她娘,“以后你可别吓唬他俩了,阿昀现下还当真呢。”

阿昀愤愤的戳两下盘子里的蒸蛋,控诉他娘,“这是恐吓!爹,你说是不是?”

他爹这没立场的,解释道,“你们小时候听不懂大人讲的道理,所以就吓吓你们,慢慢儿长大就得知道父母都是为你们好。”

他娘给他们一人夹个焦炸丸子,双胞胎渐长大,不受他们娘哄了,阿昀道,“爹你还做官儿呢,你可不公正,就知道偏着娘说。”

阿曦看俩小东西还不依不饶起来,刷刷两筷子把肉丸子夹走了,还说,“再没完没了,就把玉还我!”

双胞胎哪里肯还,立刻既不追究娘说话恐吓他俩的事,也不提爹不公正的话了,抢回肉丸子后,就识时务的乖乖的吃起饭来,俩人现在就一人能吃一碗饭了,阿曦都怕他俩撑着。

罗大儒倒是很欣赏双胞胎,觉着双胞胎的吃相好。

阿曦与双胞胎道,“吃完别坐着,在屋里溜达溜达,别积了食。”

双胞胎苦着脸,“哪里有空溜达,大儒爷爷报复我们偏着祖父,说晚上给我们补习功课,还要给我们留山一样多的课业。”

阿曦笑,“这就不做祖父的小狗腿了吧!”

双胞胎哪里还有说笑的心哟,纷纷跑去拍罗大儒马屁,希冀大儒爷爷给少给留些课业。

对于双胞胎这种不爱学习的样子,阿念特意择日教导双胞胎,与他们道,“当年秀才试,我是案首,你们大哥也是第二名,待到了你们秀才试的时候,自己想想吧?”

阿念的意思是,他得案首,长子第二,父兄这般出众,双胞胎怎么着也得有点儿学习的动力吧?不想,双胞胎反是放松了,双胞胎私下道,“大哥考不过爹,咱俩一定考不过大哥的。”

阿晏道,“要是考得比大哥好,那大哥多没面子啊!”

阿昀深以为然,还说,“咱俩可不有太努力了,不然,万一考个案首,不是叫大哥在家里垫底么!”

这等狂话,阿念知道倒没恼,阿晔在才学上用第二秀才的名次将双胞胎碾压在地上些爬不起来,阿晔还说他们,“就这点儿本事,还案首呢?你俩别孙山了就好。”

于是,还没到北昌府呢,双胞胎就给兄姐欺负的不轻。

待到了北昌府,因这次阿念做的是大官儿,宣慰司副使。副使是有朝廷提供的府邸的,按规格,也是四进宅院,因着阿念是纪大将军亲家,这宅子在阿念入住前还格外修整了一番,故而,江家人一到,颇觉住所不错。

当然,这不错也不能与朝云师傅的庄园相比。

朝云师傅的住所是闻法安排的,原本觉着自家免费住宅不错的双胞胎到朝云祖父的庄园里看了一回,回家都不用收拾包袱,直接就让下人把他们还没拆封的东西搬朝云祖父那里了,从此,他俩就跟朝云祖父一起住了。

以至何子衿都感慨:论势利眼,双胞胎才是得了老太太的真传啊!

势利眼的双胞胎搬了家,江家入住新府邸颇是顺遂,主要是,一些细碎之事,纪家特意派了个管事过来帮忙,还有姚节、何涵都打发人过来了。待何子衿这里收拾好,先去纪家道谢,又往何涵家、姚节家各去走动了一遭。

几家人都很高兴,纪家没什么亲戚,江家是姻亲,在当下这绝对是实在亲戚啊。姚家何家都是如此,姚家就姚节一人在北靖关打拼,据江赢说,先时来过两个堂弟,在姚节家住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平日里左牵黄右擎苍骑马狩猎觉着北靖关是好地方,待姚节给他们在军中寻了个差使,初时俩人嫌是后勤工作,没意思。姚节就把他俩换前线了,结果,没俩月,二人就都回帝都老家去了。

这事儿是江赢闲话时说起来的,江赢估计也是憋的很了,不好回娘家说婆家的不是,又以不好与外人说,她与何子衿相识多年,何子衿对姚家那些事再清楚不过。江赢叹道,“也就是在北靖关了,先时相公留了心眼儿,没给他们安排太显眼的职司,可说来,最初在粮草上,官职虽不高,却也是不错的肥缺了。当时我还说,跟宣慰司那边打个招呼就安排了,相公却说,一点儿小事,不值当惊动上头。他是粮草官那边有缺,使了银钱,给安排的。银钱还是小事,做了个三日五晌的,就说不能报效朝廷,相公又给他们换到自己麾下。不是我说,就是将来阿珍阿珠在我父亲麾下任职,也没有这样换差使的。闹到最后,人也没留下,都寻由头回了帝都去。”

何子衿笑道,“这事也不稀奇,北靖关这里苦寒不说,别人只瞧见阿节升官升得顺,哪里知道阿节这些年吃的苦。拿性命换来的功劳前程,岂是娇生惯养的官宦子弟能比的?这就是阿节的不凡了,当初他在帝都,何尝不娇惯,却能为自己挣下前程。”想那两个姚家子也实在不堪造就,姚节都将人放到自己麾下了,纵打仗辛劳些,姚节前程都是这样打拼出来了。他们在姚节军中,倘有军功,姚节还能不提携?要是换别人麾下,焉能有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