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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记(124)

姚馨是个白长了脑袋,景惠长公主却是先帝嫡出的公主,于宫中生活多年,虽脾气差些,有些跋扈名声,不过,论心机城府,姚馨实不及其母的一根小手指。女儿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景惠长公主压住心下怒气,示意室内侍女退下,问女儿,“以往你见过吴玉?怎么就瞧中他了?”

姚馨素来受宠,见母亲有问,便把事情与母亲一五一十的说了,“先时也不知道,是小绿跟我说的,状元风采,有一无二,世人少有相及。”

“就这一句话,我的女儿就动心了,我不信。”景惠长公主抚摸着女儿柔嫩的小脸,笑问。

姚馨手指绞着帕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一次出门,偶然见了吴玉一面,觉着他好生英俊。”说到吴玉,姚馨又有些担心,“就是,似乎脾气不大好。”

景惠长公主笑,“无妨,你既然相中了他,我必叫你嫁的如意。”

姚馨却是低下头,轻声说,“我知道不该这样算计他,他生气也是应该的,以后,我会对他好的。”

景惠长公主正想寻个法子替女儿把吴玉搞到手,还没思量出法子呢,帝都府就送了信儿来:吴玉把这丢脸的事儿告到帝都府了。

景惠长公主当下大怒,“简直胡闹!”

这边儿景惠长公主还没气完呢,久不相见的丈夫又来了,直接拿着绳子要勒死姚馨。夫妻两个又是一顿大吵,最后姚国公世子被景惠长公主赶出长公主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景惠长公主也气的够呛,对女儿也没了好脾气,骂道,“看你惹出来的事!”

姚馨委屈的抽嗒两下,姚国公世子指望不上,景惠长公主只得为女儿收拾烂摊子。

这事儿十分丢脸,景惠长公主速度也不慢,直接先命人放出两家有婚约的风声去,再亲命长史官请吴家兄弟到府说话儿。

吴家兄弟直接说不在,长史官无功而返。景惠长公主一沉心,亲自去了吴家一趟,这下子,吴家兄弟不好不见了。心知女儿这事儿做的不地道,景惠长公主也得将态度放低些,道,“事已至此,婚事就定了吧。”

吴玉冷声道,“下官听说公主殿下贤德淑良,最重规矩,只是不知这种算计外男进净房,自**份,可是求亲之道?”

景惠长公主静静的问,“那你想如何?你以为把事告到帝都府,坏了馨儿的名声,就万事大吉吗?”

“我何德何能坏贵府姑娘的名声,要坏,也是她不知自重,自坏名声!”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这桩亲事了?”

“恕难从命!”

景惠长公主倒也干脆,家里先拿了女儿身边的贴身丫环小绿,一番拷问之后,直接进宫求见昭文帝。昭文帝也耳闻了些事风声,正是满肚子火气无处发,见着景惠长公主就要发作,景惠长公主直接跪下,叩首道,“请陛下为妾身作主。”

景惠长公主未直接说自家闺女与吴玉的事,昭文帝只得装作不知晓,笑道,“皇妹这是怎么了?快起来,有话好说。”

景惠长公主却是不肯起身,泣道,“先时母后与我提过四皇子与馨儿年纪相当,欲成两家之好。只是,我不知四皇子嫌弃馨儿至此,我那女儿,浦柳之姿,原也配不得皇子,却不知为何四皇子陷害馨儿?就是我这做姑妈的,也没有半点儿对不住他的地方啊!”

昭文帝听的不明白了,问,“到底怎么回事?皇妹这话,朕倒不明白。”

“馨儿那孩子,原是幅直心肠。母后有意她与四皇子之事,她本高高兴兴,却听身边的一个小丫环挑唆说,吴家兄弟非但有状元之才,其丰姿俊秀,更是天下难寻。好端端的,一个在姑娘身边儿服侍的丫环怎会知晓这些外头男人的事。且那丫环口齿伶俐,说的话一套一套的,把我那好端端的女儿给害了。”景惠长公主哭的更加伤心,道,“馨儿才几岁,给这些背主的东西三言两语的唬弄了过去。我活了这几十年,一问便知不对,拷问了那小丫环后,一溜儿的人抓起来,就问到了四皇子府……陛下,婚姻之事,虽有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到底也要听一听孩子们的意思,若四皇子不喜馨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也不会上赶着去高攀四皇子。馨儿是个没心眼儿的,给那背主的丫环挑拨的对吴玉一片痴心,做下了糊涂事来……”

说着,景惠长公主一番痛哭。

昭文帝并不知这其中内情,乍闻之下,脸色一阵青白,忙亲自扶起景惠长公主,温声道,“皇妹放心,若事情如皇妹所言,朕必不让皇妹与馨儿受此委屈。”

景惠长公主拭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孩子真是上辈子的债啊。”

昭文帝深有此感。

第二日,昭文帝颁下两道旨意。其一,择一姚氏女下嫁四皇子为正妃。其二,封景惠长公主之女姚馨为县主,赐婚吴玉。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我家小玉啊~~~~~第三更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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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没脸的事,宋嘉言实未料到昭文帝竟然会下旨赐婚,以全姚家脸面。

姚家有这么大脸么,

待吴双来了宋家,宋嘉言还问了吴双此事,吴双直叹晦气,当然,因是御赐的婚事,叹晦气也只有自家人面前叹一叹了。

宋嘉言问,“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吴双道,“能怎么办,圣旨已下,只得筹备婚事了。”

筹备婚事可不是小事,尤其如今姚馨有了县主的品阶,宋嘉言问,“打算何时成亲啊?”

吴双笑,“长幼有序,皇上只是赐婚,怎么着也得等我成亲后,才轮得到阿玉。”赐婚的圣旨他们接了,不过,何时成亲可就要男方说了算。较量,这才真正开始。

宋嘉言暂且放下心来,笑,“你出去吃酒可要小心,莫要喝醉,就是去人家净房也得提起精神来,还有什么后花园儿、小湖边儿的,都是事故高发地带。”

吴双给宋嘉言逗笑,去摸人家姑娘的小嫩手,“放心。”

宋嘉言拍开他的手,问,“要不要我帮忙啊?”圣旨都下了,和离都难。她能想像吴玉的怒火,但,就如景惠长公主与姚国公世子的婚事,再怎么死不对眼,照样得一辈子过下去。

“不必,这事儿,日后自有论断。”吴玉老神在在的模样。

宋嘉言与宋荣向来感情很好,她寻了机会私下问宋荣,“爹爹,姚公府挺不得了的啊?”

宋荣正在看书,干净细腻的指尖儿落在泛黄的书页上,随手翻过一篇,敷衍道,“先皇后的母族,自然了不得。”

宋嘉言心里总是想不通,道,“爹爹,你说,本来这事儿是姚馨丢脸啊。就算有她娘景惠长公主的面子,皇上顶多赐婚就是了,怎么还封她做县主啊?帝都景淑长公主与景怡长公主都有女儿,为何单单封姚馨啊?何况,她刚刚干了这么丢脸的事儿。”姚公府的事发生后,宋嘉言直接怀疑姚馨脖子上长的不是脑袋,而是恭桶。净房失仪,这种事办的,也忒脑残了。

宋荣并未回答,倒是抬头看女儿一眼,问,“你觉着,是因什么封姚馨?”

宋嘉言想了想,道,“除非是皇上对姚家亏心,不然,再怎么也不会在这种节骨眼儿上封赏姚馨啊?”一个县主,论贵女级别,仅低于郡主而已,相当不得了了。

宋荣合上书,淡淡一笑,“那依你的想法,皇上什么地方对姚家亏心了?”

“这我怎么知道?”宋嘉言本是疑惑不解,才来宋荣这里打听些小道消息,她道,“不然,不会在这时候给姚馨封爵赐婚,更不会把姚家的一个女儿指给四皇子为妃,这种恩宠,也太重了。说句老实话,尽管姚馨智商不怎么样,但是,姚家女孩儿论出身,她是顶尖儿的。”景惠长公主于三位长公主中亦是头一份儿。

宋荣道,“陛下原本有意将姚馨许配给四皇子为妃。”提点了宋嘉言一句。

宋嘉言微惊,“难道因姚馨不乐意做四皇子妃,皇上就另指了姚家女,再给姚馨封爵赐婚?”这话,自己说完都觉着脑残,宋嘉言接收到宋荣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立刻明白了,惊道,“不会是四皇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姚家的事吧?”

不止!

若四皇子对不起姚家,皇上想补偿姚家,也应该是加恩于姚国公或是姚家子弟,怎会加恩于姚馨与姚氏女呢?

宋嘉言皱眉思量,宋荣也没催促于她,继续翻开书,继续品读。

良久,宋嘉言低声道,“四皇子做了对不起姚馨的事。”若是对不起别人,皇家哪怕补偿,其实也有限。因为皇家向来是宁可皇家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皇家。天老大,皇家老二,就算皇家对不住谁,肯定也是那人自己不好。

但,姚馨是不同的。

她有一个嫡系出身的贵为长公主的母亲,景惠长公主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谁欺负了她的女儿,即便是皇子,恐怕她也得去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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