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神仙日子(71)+番外

一个港口,要多少钱?凤家兄弟并没有太准确的估算,可凤景南有亲自体会的是,他就是打算拓宽一个滇池的出水口,也得几年积攒,数年之功。

明湛这不是要修个堤挖几条渠,一个大港口的建设,更需要填山倒海的银钱投入。

可国库里有多少银子,凤景乾比凤景南清楚。

凤景乾对凤景南道,“要是明湛想跟你借银子,你可别小气。”

“我没钱。”凤景南心道,他的银子也不是白给的,再说,他都有用处,哪里有银子支援明湛。那又不是一星儿半点儿就够的。

凤景乾给凤景南这样干脆的拒绝险些噎死。

凤景南反问,“这得多少银子,就是把我库里的银子都给他,也不一定能够。让他自个儿想银子去吧,先前屁都不放一个,这么大的胆子,不用理会。”

“真不知道明湛这胆子是怎么长的。”凤景乾感叹一声,“他以前还真是低调的很呢。”以往凤景乾就知道明湛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说句老实话,凤景乾欣赏明湛就欣赏这一点儿,做皇帝的人,自然要有魄力。

如今看来,明湛这魄力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这随便一施展,就能把这哥儿俩吓的失眠。

凤景南越发火大,“妈的,天大的事,也不说来封信通知一声。咱们只当不知道,给他操这闲心做甚?”

凤景乾低咳一声,面上颇是尴尬,“那个,明湛倒是跟我提过一回。”

凤景南大为诧异,凤景乾赔笑解释,“就一封信,我还没来得及给你看呢。”

若是凤景南有心脏病,估计得给气到西天与佛祖报道。凤景南当即认为自己受到双重背判,大吼一声,“你不用给我看!”甩袖子就要走。

凤景乾忙拦住自己的兄弟,笑道,“哪里值得生这样大的气呢。也不是成心瞒你,这不是怕你看了不高兴么?”

凤景南也没太摆架子,既然他哥把信交给他,他也就坐下把信看了,信中明湛问了问关于南方世族的事,天津港的事就提了一句,“我想建一座港口”。

其他不外乎些鸡毛蒜皮的话,就这样,凤景南看的也挺火大,甩着两张爬满明湛烂狗肉的字的纸头,问凤景乾,“就这破烂玩艺儿,也值得藏着掖着?”一个是他嫡亲的兄长,一个是他嫡亲的儿子,俩人合着伙儿的私通信件,简直岂有此理?凤景南心里憋火。

“不值得不值得。”凤景南见他兄弟都快刺激疯了,连声应着,“就昨天刚来的信。”

“前头没有?”

凤景乾哪里能认,坚决道,“绝对没有。”

凤景南抓了抓下巴,凤景乾死活不承认,他也不能怎么着。不过当天晚上,凤景南写了封信,臭骂了明湛一通。

明湛接着就给凤景南回信了,而且,他把给凤景南的回信发表在皇家报刊上。

明湛的文采是举世皆知的不咋地,不过,碍于他这要命的身份。举凡有他的文章刊印,销售量绝对能达到一个天文数字。

凤景南看的津津有味儿。

明湛写道:

人都说父亲如山,那么我的父亲简直是一位令人巍峨仰止的巨峰。

(啧啧,这小子真是长进不小啊。凤景南看第一句话,唇角就不自觉的荡漾起来。)

当然,我指的并不仅仅是父亲的地位。抛去名利地位,父亲亦是一位世所罕见的美男子。

虽然十分嫉妒,也得承认这一事实。

他武功高强,行动间英武过人,气派非常。

小时候,我常常会因为没有继承父亲的高大英俊而暗暗生气,幸而男大十八变,如今再照镜子,也觉得形容尚可,不算辱没祖宗。

(对这一观点,凤景南也表示同意。明湛小时候的确不好看,又胖又丑,如今瞧着倒也有几分可爱。当然,做他儿子,丑一些不算什么,关键明湛还这样的有本事。可惜,配了个妖孽,好好的儿子,硬给糟蹋了。)

少时,我与父亲的关系并不算好。

我们常常会因为对同一件事持有异议而争吵,父亲气不过时,我就会时不时的挨上几脚几巴掌。如今我不时会听到某些大臣亲切的称呼自己的儿子为“犬子”“孽畜”,看来,天下父亲皆一样。

我的父亲也未曾因为他与众不同的地位,在教育方面免俗。

以前,我常会因为挨揍气愤,想着有理讲理,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是,如果按我的理论,恐怕天底下所有做父亲的都不能称之为君子了。

这样的话,当着父亲的面,自然是不敢说的。哪怕现在,我写在这里,怕是父亲看了,也会再骂几声“混帐东西”的。

(凤景南笑着摇头,骂一句“混帐东西,猜的倒准”。)

父皇与父亲不一样,父皇很理解我,我有心事往往是去跟父皇讲。与父亲吵架之后,也会与父皇抱怨。

父皇时常笑叹,说我与父亲脾气肖似。

我嘴上不说,心中则不服,我这等好脾气,哪里与父亲相似了?

有一回,我偷听父皇与父亲说话,父皇劝父亲对我温柔些,父亲对着父皇一顿抱怨,大致是说我脾气坏嘴巴坏之类的。

我十分惊讶,原来我在父亲心中的形象,与父亲在我心中的形象是完全一致的。

此时,我方认同父皇的话,我与父亲虽然容貌并不相似,或许,脾气真有一二相同之处吧。

正是因为相似,所以才时时争吵。

说来也怪,情人之间有句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与父亲却是“一日不吵,如隔三秋”。自从父亲回了云贵,久未见面,也再无一人能与我吵上一场,我竟然非常怀念与父亲吵架的感觉。

唉,父亲真是个怪人。

(凤景南看到这一句,骂了一万句“放屁”,若是明湛在跟前儿,凤景南真得赏他两脚!切,不知道谁是怪胎呢!吵架这一节,让凤景南看的牙根儿痒,下面的话,他就格外的喜欢了。)

父亲虽然很怪,不过,父亲给予我的教导让我受益终身。而且,随着我年纪渐长,我也渐渐明白了父亲对我的爱惜与苦心。

遗憾的是,我是这样的内向而害羞,这许多年,我竟然没有当面对父亲说一声:

我爱你,父亲。

凤景南险些没吐出来。

凤景乾得扭过头去笑一阵,才好跟弟弟说话,“唉哟,这亏得明湛内向害羞呢,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凤景乾又是一阵笑。

凤景南瞪他哥一眼,心道:这肯定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凤景乾笑问,“景南,明湛没亲过你吧?”

亲兄弟,凤景南自然知道他哥要炫耀啥,凤景南合起皇家报刊,一脸不稀罕的样子,“这有啥,下次咱们去帝都,保管叫明湛亲我个十回八回。”

“这怎么一样?”凤景乾对于弟弟的强盗思维简直是难以理解。

“有什么不一样。”

凤景乾笑了笑,他可不是被明湛三五句好话,一封肉麻兮兮的文章就弄的不知东南西北的人。明湛向来是无利不早起,这么不计前嫌的来拍景南的马屁,哼,这小子定是有所图谋。

58、更新 ...

筹建天津港的消息,世所震惊。

不必再怀疑朝廷到底要不要开海禁的话,天津港的修建证明一切。

若要开海禁,自然要建海港。

天下人都认为,港口之地必在江南。

谁也没料到,明湛会择天津建港口。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决断!

明湛今年十八岁,做为皇帝,简直年轻的过分。哪怕先前明湛料理了浙闽案,人们对于他的尊敬远远不及凤景乾。

尤其是在凤景乾远走云贵之后,天下对于新的帝王持一种观望的态度。

盐商们也是如此。

不论明湛的话说的多么漂亮,他们多么渴望发财。可是,理智上,他们仍需要再看一看,等一等。

让他们在江南与世族抢饭碗,他们真没那个胆子。

如今看到建天津港的消息,天津那是什么地方,帝王眼皮子底下。这时,盐商们纷纷坐不住了。

这些盐商其实有个好处,他们不是单独行动。要知道,他们也有自己的组织,虽然盐商的历史已经结束了。可盐商商会还没解散呢,他们又自发的聚到一起。这次,是商讨去帝都朝见皇上的事儿。

这去给皇上请安,盐商们商量着,咱这不能空着手儿去啊。起码得孝敬点儿什么东西,也显得咱知礼不是。

另外,他们还得去林永裳那里讨一张手书。否则,凭他们几个盐贩子,哪个去了帝都就能见到皇上呢。

程耀之与沈太平俩人先放下成见,化干戈为玉帛,俩人手牵手,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往总督府递帖子,给总督大人请安。

林永裳没见他们。

这俩人也不气馁,第二日起个大早儿去,只管在总督府的门房等着,一直等到月上中天,林永裳方回府。

“哟,可真是稀客,这是哪阵风把你们两位大东家吹来了。”林永裳似笑非笑的看了程沈二人一眼,换了常服才见他们。

上一篇:千山记 下一篇:皇帝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