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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宁不思瑛(13)

作者: 寒正 阅读记录

好痛,好痛。

她握起她的手,牢牢地,紧紧地,死死地握住。

像是在害怕失去什么,极力的挽留。

掌心送来的暖意,缠上了指尖,沈瑛从朦胧中转醒过来。醒时一刹那,看见了子宁,也发觉自己的失态,觍颜凝色陷入尴尬。

子宁什么也不问,垂首轻吻着她的指尖,哽了哽喉,沉声道:“我去叫灵珑打水来。”

说罢,她不着痕迹地松开了温糙的手掌,起身出屋。

沈瑛紧紧抿唇,不知自己是否说了什么梦话,也不知子宁都听到了什么。

两人之间突然变得寡言。

到了夜里,灵珑伺候她们归寝,二人仍在僵持着,沈瑛不知该如何先开口解释,子宁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追问她。

至良久,听铜壶漏下将交三鼓,夜深人静。

沈瑛似已入睡,唯子宁合目难眠。她窸窣起身,出了屋,独自去膳房里拿了壶酒在凉亭外孤坐着,搂着丫头埋首作饮。丫头扑在她怀里摇头摇尾不断舔她,不慎舔到她唇角流下的酒渍,被辣得咽呜一声,吐舌摇头。

子宁笑它蠢笨,猛地喝下几大口,起了微醺。

不知为何会想饮酒,明明她最讨厌就是酒这东西,又烈,又辣,又烧心肺。

可此时尝来,却有了不同滋味。

它让人烈得十足痛快,一阵阵烫在她胸前,到处热辣辣的滚灼,如同千针相刺一般扎着她的心肺。

痛快啊,好痛快!

复再几大口下肚,整个人便飘飘然了,随即白日里沈瑛悲哭的画面顿时清晰浮现脑海。

子宁颓然低眼,手握成拳,喉间莫名梗得生疼。

她侧目,看着一旁乌黑黑的狗,拧眉醉声喃喃自道:“丫头,瑜哥哥是谁。”

这个让沈瑛在梦里都哀求着的人,在梦里都为他缠思哭泣的瑜哥哥是谁!

当听见沈瑛的哭叫声,她急切的冲进屋里,守在她身边。

当看到睫羽上悬挂着晶莹的泪滴,那眼角不住的落泪,她的脑中一刹那间全然空茫。

她从没有见过沈瑛这么脆弱,这么悲伤,这么凄婉悲痛的一面。

从没有!

她总是对任何人,也包括她,都态度冰冷。

可原来,她也有哭泣的时候。

再听见那三个字,原来,原来……

原来一直都是同床异梦。

子宁不由冷冷地笑出了声,她虽然傻,傻得不懂情爱究竟为何物,可她会掏心掏肺的真诚去对待沈瑛。

但沈瑛却没有。

从没有!

她陡然才明了,陡然明悟沈瑛当初的那句话,所谓心给了别人的含义。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一开始,她就表明她的心有所属。

她肯选择她作夫君,只因她是个傻子,不会像别人那般藏着弯弯绕绕的心思,想在她身上索取更多东西。

因为她傻,所以沈瑛更不用费心思逢场演戏。

她能给她的东西里,唯独除却感情和心这两样东西。

别的,什么都能给。

包括完璧的身躯。

子宁倏地沉下脸,猛又大口饮酒,不觉中黑眸一片阴晦森森,迸射出嗜骨的杀气,身里血液在叫嚣中不断沸腾起来。

她狠一咬牙,而后,嘴角勾出一抹扭曲的笑。

邪恶残酷的笑。

子宁但不自知,她已经醉地迷糊糊了,眼神与笑都是发自本能另个自我的真实展现。她把酒壶随手抛丢,站起身步履蹒跚,从后门带着丫头一起离开了沈府。

离开这本不属于她的地方。

回她该回之处。

可究竟该回哪,她又没想起来。

只是心底就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催使自己。

她晃晃悠悠地来到街上,死沉的街道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丫头却兴奋的很,如重游故地,撒腿到处奔到处跑,子宁无意识地跟着它一路瞎走,到处走。

片许,她看见丫头钻进后巷里的风月花街,唯独那里十分喧闹,脂粉香随风扑鼻。丫头一下没了狗影,子宁就进入花街寻它,但刚踏进窑子,就被几个花街女子拦住去路,她们粘巴巴地贴着她身上,摆弄妖媚姿态,莺声娇语调戏着面生的新客。

“走开,我,我要找丫头。”子宁皱起眉,摆着厌烦的脸色推开她们。

除了沈瑛能近她身,旁的女子沾染一下她都觉得厌地很。

“丫头,有!我这有的是丫头!”楼门里出来一个风韵犹存的鸨娘,笑脸嘻嘻地走到子宁面前,挥手扯走这几个低姿色的庸脂俗粉。

“丫头,在哪。”子宁醉喃喃地追问鸨娘。

鸨娘拉着她的衣袖,笑脸嘻嘻半哄半骗,将她带上阁楼厢房,交给了一位姿色上佳的青楼女子,并使了眼色。

女子会意,拿起桌上早有备好的酒,也是半哄半骗地灌醉新客。

子宁醉地更加厉害,大喊大叫着丫头,丫头。

回应她的只有青楼女子。

将她带上春榻,将她宽衣解带。

她起初还有点意识叫眼前的女子滚开,可当女子缠绵上来,掌心里握满了绵酥的ru/肉,她一下着了魔心。

狠狠地揉,狠狠地吮。

生生就要吃尽这女人的ru。

同时也把心里压抑的情绪统统释放,往死里捣弄女子的水/xue。

女子惊喘连连,浑身酥爽。

一根不够,娇声要着再进一根。

好几个时辰都在那yin/欢不休。

捣地水声亮响。

幔摇若行舟。

第17章 殷瑜出现(二)

五更天,天将明。

屋内纱帐轻轻晃了一下。

沈瑛翻了个身,隐隐觉得身旁空荡。

她眼角微动,睁开霜眸扫去。

 身旁竟没人!

她心底颤了一下,指尖抚摸着床褥面,冰凉无温。

子宁离开屋子有些时间了。

她立即下地,随便披着外衣,在府里到处找着子宁。

可是找遍了所有地方,就差沈涟与殷氏的睡卧以及仆人们的住屋,都不见子宁的身影。

连丫头也不在。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尖。

她一下有些慌了,遂将仆人们全叫醒,派出所有人出府寻找子宁下落。

这时候城门还没开,只要她尚在蜀城里,掘地三尺也必将她寻出。

日近晌午的时候,子宁还是没有找到。

未几,有丫鬟匆忙跑到正厅,沈瑛及沈涟与殷氏都坐在那等着消息回禀。

丫鬟急一行礼,颔首道:“老爷,夫人,小姐……春花楼来了人,说来讨银子。”

言一出,三人纷有惊色。

“春花楼来讨什么银子!”沈涟拧眉沉声先问。

丫鬟不敢抬眼,仔细再道:“姑爷,姑爷昨夜在那宿夜了。”

没带银子出去□□,窑子的人问过身份后自然会主动上门讨钱。

沈涟的脸色一下怒变,猛一拍桌,大喝道:“混账!”

沈家待她可不薄,给她最好的锦衣玉食,把掌上明珠也嫁她为妻,她个傻子居然也敢半夜偷摸溜出府去逛窑子!更重要的是沈瑛担心她的安危,为了快点找到她亲自去拜托官府的人,连晓膳都没咽过半口坐等到现在。

沈家如此轰动的寻她,她却是在风流快活。

这混账的子宁!

殷氏没有动怒,面色平和吩咐管家带丫鬟去账房取钱,速把姑爷带回来。

此事传出去,免不了要听到碎言碎语。

沈瑛一言不发地继续坐着,目光冰冷渗骨,万年冰山的面上有了崩裂之色。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后,子宁被带回沈府。

只脚刚踏入厅,一盏瓷杯飞来砸在她脚边,四溅无数碎片。

“有什么脸回来!”沈涟瞪目怒喝,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动怒过,吓得厅内的丫鬟们都不敢抬头去看她的脸色。

子宁秉住呼吸,收回脚,退站在厅外,遂扬开下摆,砰地一阵硬声下双膝跪地。府上的丫鬟每回犯错都是跪着,她做了错事就也得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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