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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宁不思瑛(15)

作者: 寒正 阅读记录

子宁有些不敢信,凑至她耳边,低声又追问:“当真?”

沈瑛霜眸半阖,默了片刻,淡声道:“我心里有放不下的人,所以我不会怨你去青楼和别的女子发生过什么,即便我心里再不舒服。但是……我是你的妻子,你也是我的夫君,我们始终要过我们该过的日子。”

她说到这,抬眼重新对视子宁,眸色沉凝,语出认真:“子宁,这刻开始,我们重新来过吧。我尝试放下心里的人,你也不要拈花惹草了,就做对……名副其实的夫妻,可好。”

如此温存的语气,怎听都不像往日的她,子宁整个人都恍恍惚惚以为自己在做梦,暗狠掐了自己一下。如果不是梦,沈瑛怎么会对自己说这些惊人之语!

旋即,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是真的!

眼前听得到一切都是真的。

等不到子宁的回答,沈瑛心底微微有些急了,指尖主动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梭,喃喃又是一声追问:“可好?”

子宁眼神一变深沉,一抹温柔的笑荡在嘴角,扬唇道:“好!”

“阿瑛。”她沉声回唤她。

从她嘴里喊出她的名字,原来这么动听。

子宁反握沈瑛的手,带到唇边,皓齿轻咬她指尖,唇角笑意变得邪魅,魅声道:“记住你对我说的话,你若反悔,我就天天拈花惹草来气你。”

这般顽皮又有几分威胁的话竟从她嘴里说出口,是发烧烧皮痒了?

沈瑛蹙眉冷嗔她一眼:“你敢。”

子宁一脸无畏:“你敢再想他,我就敢。”

“你……”

“阿瑛,我们就做名副其实的恩爱夫妻,这是你此生注定的命,也是我注定的命。”子宁打断她的恼,浓浓深情自心底满溢倾泻,爬上眼角眉梢,口吻柔情似水,带着内心无限的喜悦以及对将来的期盼和畅想:“你没心,就让我来当你的心,填补你的空缺,你当我的命,成全我的余生。”

满口哝哝情话,沈瑛顿时感觉到子宁的状态有些不同,此时此刻的她不像平时的她,平时的子宁一直傻里傻气,眼下的子宁突然没有那股傻气,突然像个正常的女子,连说话咬字都变得无比清晰流畅。

“你……你是谁。”沈瑛不禁疑惑质问,她很确定,面前的人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子宁。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内容河蟹

第19章 殷瑜出现(四)

晓膳后赵大夫又来瞧诊,怎知错有错着,子宁脑中的淤滞通散,竟不傻了,但是她的记忆还没有恢复。而子宁神智变回常人后开始有所不同,眼神比原来更甚锋利,透着一股骇人的狠厉之色,整个人的气质也有令人无法靠近的压抑极迫感。

她派人去窑子里找回了丫头,以证实自己不是故意去窑子的,她只是跟着丫头误入。丫头原本就是窑子里母狗子所生才会溜进那种地方,和母狗子粘缠了两天直到被沈府的人抓回。

这件事起因的误会算是解释清楚了,但她留情花楼是不得狡辩的错,之后亲自去请来所有沈家长辈,在沈家祠堂面对众人以及沈家列祖列宗起誓,此一生只忠于沈瑛,绝不再发生拈花惹草的事,否则有违心誓,受万箭穿心,死无骨存。

她向所有人表明自己会对沈瑛一生忠诚,更为让沈瑛看到她的诚恳态度。沈瑛方明白,并不是一开始就相知相爱的人才能相守一生,合适的人也能相守一生,子宁便是这个合适相守一生之人。

她傻的时候性情单纯,不以傻卖傻,不得寸进尺,不劣性捣乱,不会仗着自己沈家姑爷的身份与人争锋,不会因为别人笑话她傻就和人计较,又与人前一直对沈瑛体贴,人后默默承她之弱。

世上可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

就算有沈瑛现在也只想和子宁好好过着她们的日子。

她深信,这段姻缘必是上天刻意安排的。

十月,初寒。

一个月过去了,殷瑜仍未回来。

把殷府的人都急坏了,殷母生怕他是出了什么事,派出仆人去嫇城打探他下落,当得知殷瑜并不在嫇城,殷母猜她这儿子是不肯回来成亲所以故意躲在外,于是散播自己病重的消息。

数日后,殷瑜闻询以为母亲病重,终于肯回来了。

殷府的喜炮连放三串,殷府的下人满街敲锣打鼓向城中百姓报消息,殷母马上安排宴席,宴请所有亲族挚友至殷府吃酒宴,庆贺殷瑜被封为五品偏将军。

沈家自然在受邀之下,沈涟不想见到殷瑜,可礼节不能失,便吩咐管家准备贺礼,让沈瑛带着子宁去吃宴。

殷府里,此时已挤满了人,未出阁的女眷们趁着这机会把自己打扮得极为美艳。

沈瑛和子宁入了殷府,就带着子宁与殷家的亲族寒暄几句,殷家的亲人里便有人笑问起沈瑛成亲都大半年了,何时能有孕喜。

沈瑛未言,子宁先唇勾一笑,利眸微眯,几分自信地道:“会比殷将军先早有的。”

此言一出,那人就哑了口,知道自己无意地讨了没趣,未再出言。

子宁客气的和殷家的人都照面过后,发现殷瑜不在众人里,随之寻了如厕的理由抽离沈瑛身边片会,独自在殷府里瞎转悠,想马上会一会这位殷将军。

这让沈瑛牵挂多年的殷哥哥。

不多时,正厅宴开。

众人纷纷入席,唯独殷瑜仍未见踪影。

殷母吩咐管家再三去催促,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步入厅。

一身挺拔魁梧的将者姿态,步伐稳健,腰配银剑,五官比起当初少年时甚为刚毅。

而眼前满厅都是女子,唯他一个男子。

非常显目,非常耀眼。

惹得女眷们春心动荡,碎碎私语地掀起动静,像他那样有出息的人,有志气有抱负,好在当年没给沈家做入门女婿。

这些话传入沈瑛耳中,而她置若罔闻,看到殷瑜出现之际,整个人刹僵出神。

殷瑜微垂头,只看着自己脚前的路,没看一眼在座的任何人。

他丝毫不屑,更不在乎。

傲慢态度,仍如当初。

殷瑜啊,殷瑜。

暌违十年,别来无恙。

沈瑛在心中几声默念,倏而冰透眸眼中生出一片滚烫,不可克制的热意瞬时将睫上寒霜击地粉碎,化成冷雾。

冷雾晕开水汽,生生就要凝结成水珠。

她立即垂了眼,阖了目光于心。

方才一眼,将是她对他最后的触动。

从此,不复再念。

他娶他的妻,她相她的夫。

再无它想。

绝无!

思此,沈瑛狠敛情绪,缓缓地复睁开眼,霜眸泛起比之前更加寒澈之光,幽深而不再起丝毫涟漪。

殷瑜入席在案前站定,接着出于礼貌地举着酒杯,随眼扫看厅中两列长案左右所坐众人,朗声言谢她们赏脸到来。

言毕,他先一干而尽,扬着裙摆入座正式开宴,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沈瑛。差一些就认不出她来,可那冰冷的双眼又一下让他确认了她。

那双眼还是如此冰冷渗人,她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冷漠,总让人无法靠近。

看来暌违十年,她除了成熟韵味了,其它都没有变呢。

下一瞬,殷瑜注意到沈瑛的发髻已盘挽成了妇人妆。

她……她成亲了?

也是呢。

都二四年纪,早就成亲了吧,或许膝下孩儿都好几个了。

可是怎么不见她夫君来。

殷瑜三分惊异,三分好奇,三分感慨,不由想及自己当年与沈瑛绝别时有些强硬的态度,心中又填几分歉疚。旋即斟满一杯酒,起身举敬她,微笑道:“瑛妹妹,别来无恙。”

沈瑛身后的丫鬟灵珑看到他这副没把过去悔婚当回事的样子,就来气拉下面色,张口欲说理由帮小姐拒了他。就见沈瑛自斟着一杯,缓缓起身,挑眉轻轻一望他,似笑非笑冷声道:“恭喜公子载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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