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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胡闹(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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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喜庆得不行,包下了二道白河镇上的数个大餐厅和小饭馆,宛如古时候凯旋的庆贺仪式一般,连摆几日几夜的豪华宴席。那么多人,吴家堂口的,解家队伍的,还有被莫名邀请的过路人和当地人。队伍把下地的装备一扔,流水席设在马路牙子上,十分影响市容。

并且还招来了城管,胖子用一股高仿的东北碴子口音,勾着城管的肩膀道:“俺家这儿办喜事,家族百年一遇的天大好事,他爷爷都高兴得坟上冒青烟了。弟弟你今年刚上岗吧,来这是叔给你的红包,坐下一块儿吃。”

饭桌上基本全是实打实的爷们,吃起来也是实打实。那么多人的食量相加后简直惊人,饭馆的食材都给吃了个七七八八。

在二道白河的最后一晚,胖子饭也没吃,开了一箱又一箱酒,逮着人就吹一瓶,喝得天昏地暗,那些第二天需要开车的伙计都要躲着他走。胖子的酒量其实非常大,像今天这样喝醉实属难得。我和闷油瓶合力把他拖回了旅馆,然后闷油瓶负责在房间里照看胖子,以避免胖子去拿着洁厕灵吹掉一瓶。

我回餐馆打包点饭菜,然而厨子告诉我快打烊了,而且今天食材所剩无几,他们家都快被我们吃空了。

最后便只有厨房加急做出来的几份鸡蛋羹。

我拎着打包的鸡蛋羹,回到旅馆。胖子在床上鬼嚎似的唱歌,闷油瓶正站在窗边。现在这个时刻,月亮刚好升到窗口外的位置,一眼看去,窗外便是远山的剪影,以及一弯细细的月牙。

胖子猛地从床上蹦起,夺过我手里的东西,打开一看,说了声哟,“好东西,圆润光滑,这道金光露三分藏七分,是明朝的玩意儿。”

我怀疑地看着他,“你还能吃吗?”

胖子突然又闭上了嘴,低下头仔细打量起来,语气有几分认真,道:“确实是好东西,镜面鸡蛋羹。”

“什么?”我说。

接着我对闷油瓶小声道:“胖子可能要撒酒疯了,做好准备。”

胖子已是被酒精熏得东倒西歪,道:“镜面鸡蛋羹,江湖秘闻菜式。蒸鸡蛋的时候必须没有任何杂质,锅盖上也不能有滴落的水珠,这表面才能光滑如镜。而且——只有心绪宁静之人才能看出镜面,镜子里才能看到自己的心。”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扶着他左右乱晃的身体,“你去卫生间洗把脸,赶紧的。”

胖子摇了摇手指,说道:“我是看得到镜子的。哥几个,已经宁静了,因为小哥出来了。但是,天真你没有宁静,你看不到镜面,是因为——也是因为,小哥出来了。”

胖子话音刚落,就哇的一下呕出来了。闷油瓶迅速过来扶住他,拍打背部。一时间,房间内弥漫着胖子吐出来的酒气。

我和闷油瓶把他拾掇干净,扔回床上。一般来说,吐过就好了。胖子不再扯着鬼嗓子唱歌,而是开始低声说话:“天真你之前说那什么村子来着,当地饮食习惯咋样?气候好不好?我跟你说,带我一个。去那边买个乡土小楼房,或者干脆自己造个,你住二楼,我住一楼。小哥要是也去,那就三层,你住三楼,小哥二楼,我一楼……”

雨村的事情我还没跟闷油瓶说过,胖子现在倒是胡言乱语了起来。我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凭什么都是我住顶层,胖子住底层?我说:“你这一身膘,得多爬楼梯锻炼,你住顶层去。”

胖子没有驳斥我,片刻后,便传来了鼾声,睡着了。

我头疼地叹口气,终于结束了。我看了看桌上那几份鸡蛋羹,回头看闷油瓶,问他吃不吃。

最后我们两人并排而坐,在胖子的鼾声中,吃完了食物。

我一直都没看见胖子说的镜面在哪里。我鬼使神差一般暗自想着,闷油瓶眼里有那面宁静的镜子吗?他已有十年不见人间,从长白山出来后,不知道闷油瓶现在心中感觉如何?

第43章 2鸡脯肉

时间线承接2015年8月15日,算作胡闹番外之一

(解读:状态半弯不直)(内裤梗什么的,是前阵子三叔访谈带头破下限的…)

我才发现小满哥的状态很不对劲。

前几天,小满哥一直是交给队里的伙计代管。等到我们的车队回到杭州后,伙计下车告诉我们,小满哥这些日子掉了很多毛。本以为只是因为东北的陌生环境令它紧张,然而即便当车队驶回杭州,一路上它的情况却是愈发严重,车里的狗毛多得足以做一块毛毡毯了。

天热,掉毛实乃正常现象,但是如此严重的程度并不常见。而且小满哥的心态与能力向来是数一数二,和如来佛祖差不多,印象中它上一次像这样反应激烈,还是我们在沙海中与各方人马战斗的时候。

“老满哥真的老了,你也不看看它给吴家服役了多少年。”胖子埋头在车厢里清扫狗毛,对我道:“赶紧让它开始养老吧,找一个河里漂着牛肉罐头的山清水秀的地方。”

我蹲下来端详小满哥的眼神,它的目光并不是放松状态下的懒散而悠闲,也不像正面迎敌时那样目视前方,而是略微歪着脑袋,仿佛暗中盯梢一样。

它在偷瞄着什么。我顺着它的视线望过去,那儿恰恰站着闷油瓶。

闷油瓶站在吴山居的门前,他就在安静地打量这间店铺。车队停在吴山居的门口,大家均已下车,三三两两十分松散,只有他静立着。吴山居作为吴家的一个大盘口,远比当初我的那间小铺子更加气派,也包含了更多复杂的人心和故事。十年过去了,没准闷油瓶还是个挺念旧的人,正在适应我的杭州新盘口?

“你又在盯着小哥看,什么毛病啊你?”胖子收拾完狗毛,手中揉搓了一个大毛球出来,放到口袋里,说是可以挂在门上保平安。

我告诉胖子,小满哥出现这样的反应,可能是因为闷油瓶的存在。

动物的行为比人要直接得多,不适应就是不适应。闷油瓶才从那地方出来,对于狗来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可疑人士。而且他身上的某些气息,或许令小满哥感到了某种前所未有的威胁。那是一只有想法有尊严的狗,精得和猫似的,如果它身边凭空冒出一个陌生且强大的人,它是绝对不会轻易接受的。

胖子瞪大眼睛,滑稽地说道:“那让小哥和小满哥打一架?谁打赢了谁做老大?”

这之后,胖子和闷油瓶暂住到了我家的客房里。白天的时候,我就在外面办事,着手去做方方面面的交接工作,以便从吴家和九门的生意中脱身,然后才好退出。胖子则带着闷油瓶在杭州转悠,我也不知道他们大老爷们有什么好转悠的,更不清楚胖子会和闷油瓶聊什么。

胖子仅带了一只鼓鼓囊囊的大包,他说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胖子在网上寻到了雨村一带的精确坐标,以及周边镇子的一些信息,他这家伙正迫不及待跟我一块搬家。

晚上,胖子在厨房里架了一口锅,水煮鸡脯肉打算喂小满哥,一边和我道:“我和小哥已经说过了,他和我们一起去。咱得找个大点儿的房子,不然装不下三个人。但是,那个小地方的房子户型一般都是两间卧室,这不好找啊……”

胖子说得轻描淡写,我却是心中一动,忙开口打断,闷油瓶真的也一起去?胖子是如何说动他的?

胖子看了我一眼,笑了,“人家是主动自愿的。就凭你和我的个人魅力,还怕吸引不来小哥?”

“瞎扯。”我道,一面拿来漏勺,捞出锅中水面漂浮的油沫碎,都是鸡肉里被煮出来的脂肪。胖子盖上锅盖继续煮,我走出厨房,就看见小满哥居然并不在我给它铺好的窝里,而是戒备地蹲在门口。

在它视线对准的地方,闷油瓶正在桌边随手翻着旧杂志。

这狗还是没能适应。或许是警戒心太强,又或者是闷油瓶身上的那种气息太具有胁迫感。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心说。然而,小满哥这条狗我是不可能送人的,只能由我给它养老,闷油瓶更算是一尊大佛。所以两者谁都不能离开,只能想个法子让他们友好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