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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与食俱进(13)

下一秒,程澄就卡着手提电话摇摇晃晃地扶着厨房门步了进来,脚上的血色皮肉和全身的青灰色在厨房微亮的暗黄色灯光里泛出诡异的色彩。

沈母战战兢兢地捧着刀,口中念念有词,在程澄靠近自己的时候,对准着她之前被咬掉了一半的脸部一把劈了下去。

长期浸水切菜的刀,即使是切肉都得花很大力气,这下却想要一举剖开一人半个头颅又谈何容易?

久用而钝的菜刀径直切入了一半,就因沈母的力气供应不足而停住了,程澄因口里的手提电话而一直张着嘴,口里缓缓溢出浑浊腥臭的灰褐色液体,那液体划过半空落在地上,眨眼就腐蚀了覆盖着的地板。

程澄嘶吼着,利爪划破空气直抓向她,脸部因切入了菜刀而变得越大狰狞,而灰褐色的血液也从裂开的皮肉里面渗出,触到菜刀的时候发出“刺啦”的声响。

沈母完全没料到会未一举得胜,在利爪袭来的时候慌忙松了手中拽着的菜刀,任由它肉痛地横在怪物脸中,而后抓起筷子架上的锅铲慌不择路地用尖锐的一脚插入了程澄的眼眶和眼珠之间。

稍一用力,浑白的眼珠就被锅铲挑着,从眼眶里脱落,蹦跳着溅了出去。

沈母捂着嘴巴惊呼一声,手里锅铲应声而落,正巧砸到了那滚落的眼珠上。

可怜的丧尸险些被她玩坏,沈母瞪大眼睛又在身后摸索一阵,抄起一个平底锅重重击上程澄脸中横着的菜刀上。

程澄猝不及防,不光菜刀又多插入了几厘米,身子还被重击砸得后退了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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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A市时,太阳已经升入了半空,明晃晃的日光刺激得人眼睛生疼。

而这里的灾难程度明显要比平安市严重上数倍。

而最显而易见的便是,公路上杂乱的废弃车辆,和多到数不清的尸体,

车子不过光开进了两里路就彻底开不下去了,面前的瘫痪交通完完全全把他们的去路挡住了。

沈恪恪对这里的古怪现象深有感同,她将谢希时抱紧,推开车门,踏上了这个她生于生于斯长于斯,现下却满目疮痍触目血流成河的诡异城市。

之前也没有听说过某个城市先发生病毒的消息,但是为什么几乎同时发生并且距离也不算远的A市同平安市差距会这么大呢?

似乎,这么一路走过,连个丧尸都不曾看到过,眼睛里充斥的都是马路上堆挤着的或翻或横的各式车子,以及路面上布满着的混着鲜红血迹的汽油。

就像是刚拍完恐怖片的片场。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活人么?

而后两个人都在万分沉重的气氛里失了再说话的兴趣,周围除了踏过车辆废墟的声音外,唯一清晰可闻的便是风吹过树林发出的“沙沙”声响。

半秒后,沈恪恪才恍如初醒般,她难以忍受地低喘了一声,而后抱着怀里的谢希时飞奔了起来,擦肩而过的凄凉夏风刺得她脸颊生疼。

这是整个城市都不复存在化为了死城还是怎么了?

她爸呢,她妈呢?

沈恪恪不顾一切的飞跑着,胸膛里的心跳速度竟似是隐隐盖住了耳旁呼呼作响的风声,她脚下的速度快到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两侧的风景迅速往后倒退。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写得太烂,所以大修了一下,有点血腥

☆、第十二章

第12 章

这里就像是个刚经历一场大屠杀用来放置尸体的巨大尸坑。

堆挤着的尸体,叠放着,或是缺胳膊断腿的,或是没有脑袋的,横七竖八地将小区的路道挤得水泄不通。

沈恪恪捂了捂鼻子,轻手轻脚地踩着众尸体之间的空隙走着,胃里翻腾得厉害。

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可以说是她变为丧尸以来的第一次了,她似乎能感觉得到,这里有什么她无法面对的危险正像一只盘缩在角落里的毒蛇正吐着舌头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谢希时抿着嘴乖乖趴在她身上,一句话也不说,就连呼吸都浅了些许。

沈恪恪背着他,仍旧健步如飞,跨过这些尸体嘴边的时候,她竟隐隐有些发寒,就是下一秒那尸体就会爬起来咬了她小腿肚子一口一般。

索性她家离这里很近了,沈恪恪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心里不自觉地有些抗拒回去。

她害怕回到家也只能看见父母的尸体,或者是,父母压根就不在家,而是成了这堆尸体中的一个。

她红着眼圈摇摇头,再也不敢想下去了,抬头间已经看到了自己家租住的那栋公寓楼。

一楼的总大门是敞大开的,准确来说是破碎的,不只是被人敲碎还是被丧尸弄碎的玻璃渣碎了一地,玻璃渣在地上被阳光照得晶莹剔透,而剩余的一小片还玩好的透明的玻璃上面布满着的是脏兮兮的脚印和血印。

浓重的死亡气息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地裹住了她,困得人透不过气来。

沈恪恪撑了下有些眩晕的脑袋,举步迈了进去,鞋底踏过玻璃渣的声响在这个毫无生气的地方击起了些许震动。

她家在三楼,一路楼道直上,踏过的血迹似是都能汇成一条小溪了。

阳光透过楼道口的窗户照射进来,莫名地让人感觉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暖意。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上没有什么丧尸,也没尸体,只有粘稠鲜艳的血迹孤零零地由上往下淌着,顺着长长地血溪再往上,等到终于来到二楼时,一双运动鞋也像是刚从红色油漆里面走了一遭似的。

二楼左侧一户人家的门口坐躺着一个尸体,也不知是因为转化成丧尸太慢而被咬坏了脑部死透了的人尸,还是被剧烈攻击而大脑死亡的丧尸。

总之,它的脑子已经空了一大半,里面白色的脑浆混着红色的褐色的液体,从破裂的脑袋中流出来,流了一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小心吃多了孩子制造出来的呕吐物,还带着浓浓的恶臭味。

沈恪恪上楼的时候下意识还看了一眼那尸体后面开着的大门里面,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像是自昨天起就一直没拉开过窗帘。

她轻声道:“害怕么?”

谢希时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既然他都不害怕,她也没必要再害怕了。

既然不害怕,那就继续走下去。

无论前路如何,无论心里恐惧多深,他们终究是要闷声不吭地走下去的。

三楼的过道上也有个尸体,她脚上皮肉已经全已怪异地蜕落,腐烂僵硬的身形丝毫也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只能依稀看出这是个女性尸体。

只是,更诡异的是,她身上没有什么撞击,除了脱落的皮肉外,脑部包括脚上都没能找出一星半点的致命伤。

沈恪恪看到她的时候险些被惊得从楼梯上掉了下去,因为她是站立在沈恪恪家门口,着保持着砸门的姿势的,但又像是在砸们的时候被人用了“葵花点穴手”般,保持着那个姿势,半分没动。

沈恪恪家的防盗门被丧尸从外面砸得硬是凹了一大部分进去,也不知道这个丧尸撞着撞着,保持了这个姿势已经多久了,但是有一点可以保证,若不是它诡异地被定住,这个门必定是撑不过半分钟的。

门会被丧尸砸,里面肯定是有活人的,若是门被砸开了,后果自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个不幸中的万幸,她的心也兴奋地狂跳了数下。

——即使她已经没了心跳。

沈恪恪将那丧尸一把揪起,从家门口扒拉开来,而后长着长长指甲的白腻皮肤的右手拿着钥匙插进了锁洞。

顿了一下,沈恪恪忐忑地低下头去问谢希时:“我脸上的妆真的没问题吗?看不出来么?”

谢希时想也不想就答道:“放心吧,正常着呢!”

最起码肤色是完全没了问题,青灰色的皮肤被些化妆品修修弄弄看起来完全没了半分丧尸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