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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为相(2)

只是,萧氏也只是三十六的妇人,再坚强剽悍又怎么不会有打落血牙往肚子里吞的时候,丈夫才是一个家庭的支柱,而他们早已丧失了这个依靠。孤儿寡母到现在,受尽冷落白眼才熬出了一点头,现在唐季惟考得了秀才,再也没有泼皮流氓来找茬闹事的时候了。

“你好好的,娘就很好了,你也不必羡慕书院那些富家子弟,英雄不问出身,我儿是最好的,现在去不了南州有什么关系,等娘赚足了钱咱们照样去。”萧氏一拍大腿,豪情万丈。

顾贞观,不,既然借了他的身体那他就是小秀才唐季惟了,唐季惟又怎么会让老娘靠着给人浆洗衣服来为他赚钱游玩呢?

顾贞观从小就是一个小神童,天文地理文韬武略都不在话下,顾老爷子给他请的儒学大师为他启蒙对他的评价就是,此儿人中龙,必有冲破翔云之际。

那时候他还是顾丞相的独子,是皇后的侄儿,是从小就跟皇子们一起读书的小伴读。那时风光无限无人匹敌,加上顾贞观本来就是极为聪颖的人,生得风华绝代,一时盖过了京城所有公子的风头,连皇子们也不敢小觑他。

而他就是在这种众星捧月的环境下长大,心气高傲,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于是,上天作了一个小人,叫韩缜。那个年少时失去母亲失去太子之位的皇子,出身尊贵却后继无力,母家被问罪,皇帝立了新后,他就彻底的失了宠。

高傲的小公子遇上冷漠的小皇子,顾贞观从同情到倾慕,十年的时间,让他彻底沦为了他的棋子,为他贡献出所有力量,甚至拉拢了自己的父亲在朝堂上为他当上储君不遗余力。

下场之惨烈,他远远没有预料到,或许是他知道,只是不愿意去猜测去这样想他,他始终还抱有一丝的希望,希望他会放他出去,希望这一切又是扳倒某人的局而已,而事实是,这就是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局,最后,失去了他也失去了生命。

顾贞观躺在略微潮湿的床上思考着这一切,他不甘又无能为力,他愿意跟他并肩作战十年,是怎么样的野心和狠心让韩缜可以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了他?

功高震主,他听清了郑御史的话。呵呵,顾贞观冷笑,没有他的鼎力支持和奔波谋划,一个被天下遗忘的小皇子又怎么会登上大宝呢?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向来功臣就是功劳越大死得越快。他只是太妄想他们之间不只是君臣的,他以为是还残留一点其他情分的。

在这个重生后第数不清个夜晚,顾贞观带着不解悔恨和眼角的泪痕睡去。

合阳宫

宫殿里的烛火通明,一摞又一摞的折子搬上案牍,太监宫女来来去去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皇后和妃嫔们都来过,也无法阻止皇帝不眠不休的批阅奏章。

沉香木上的书桌堆满了折子,韩缜拿着朱笔批示,皱着英眉,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值夜的太监大气也不敢出,沉默的进行倒茶和无声站立的过程,有宫女不断的端着烛台来换已经燃尽的红烛。

“皇上,该歇了。”总管李昇在一边提醒着,他跟随皇帝二十年,自然是比一般的下人要说得上话几分。

“朕还不困,这南边发了洪水,朝议的时候怎么没人上报!把户部尚书给朕叫来!”韩缜抬头扭动了一下脖子,竖着金冠的发丝整齐而冰冷,像是最丝滑却毫无温度的绸缎,较为魁梧的身形更是压迫感十足。

“皇上,这宫门都落锁了……”

韩缜站起来,冷眼过去,李昇打了个寒颤,立刻吩咐人去请户部尚书。即使从小服侍他,李昇也摸不准这主子阴晴不定的性子,看当年的顾侯爷就知道了,哎。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皇子捧着花:“贞观,你好走!”

小公子傲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小皇子撇嘴:“台词错了,应该是我一定会回来的!”

小公子拍掉花:“本公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还欠我一条命!”

小皇子:“可是,你再在这里喋喋不休的话,死的就不是你啦!”

☆、赚钱的法子

清晨起来,几月过去,唐季惟的腿已经好了不少,去街上打个酱油醋什么的,萧氏还是比较放心的。

唐季惟出了巷子走上了大街,眼前的繁华是他不曾熟悉的,他早已被蒙蔽了太久,在华丽的牢笼里被禁锢太久,又怎么会走出来看看其他的风景呢!

到处叫卖的小贩和大大小小的铺子,一派盛世百姓安居的景象,而有此结果也说明他并不是全错,好歹,费尽心机付出生命最后没有扶持一个昏君上位。

看着周围的铺子,唐季惟认真的寻找着,一间一间的寻过,终于在街尾靠近潍河的地方找到了,潍河将京城分成了三部分,在潍河东边的是达官贵人和富商的府邸,西边就是平民百姓,而就是平民也被潍河的弯道分成了两截,北面的又相对南面的富庶。唐季惟就有一个姑姑嫁到了北面,至今还在被街坊称道。

“小哥,你看点什么?”店里的小二看着来客了,立刻迎了出来,这些店铺的小二眼睛极亮,是什么人一眼从你的气度和穿着一眼就看出来,当然,你进了店他给你介绍的东西也是不同规格的。

唐季惟穿着被萧氏洗得一尘不染的白袍,干净却有点旧色。可唐季惟的气度不凡,小二也不敢贸然得罪,只有恭恭敬敬的请了进来。

“你们掌柜的在吗?”

小二打了个千儿,不好意思的说:“真不巧,掌柜的现在不在铺子里,您先看着,我去后院寻寻?”

唐季惟不知道这种店的规矩,一般客人想要见掌柜可不是个容易事儿,小二也不过是敷衍他,给他给台阶下而已。但是他却最会揣度人心,思量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落魄,想必小二也只是打个圆场而已。

“慢着,你有纸笔吗?给我,我写个东西你再拿着一块儿去寻你们掌柜吧。”

唐季惟语气不卑不亢,不符合他的穿着,又让人拒绝不了。小二摸爬滚打数年,却也不是他的对手,气质口吻就落了下乘。

“好哎,您等着。”

唐季惟,不,准确的说是顾贞观善于模仿各个画家书法大家的画作笔迹,几乎是以假乱真,临摹丞相府里的真迹多年,早已可以凭空作来。

出手落笔就让店里的人知道此人不凡,兴许是窘境中的大家子,偶尔落魄也是很正常的,读书人嘛,清高自傲不肯屈从,被有权有势的人打压简直是家常便饭。

“您等着,我这就找找掌柜的去。”

唐季惟点头,负手浏览店里的作品,看了一圈,无论是书法之作还是名画,都是赝品。且略显粗糙,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破绽。想必这家书画店也不是大家,只是供小老百姓买回去装饰屋子显显身份,或是诓骗一下那些不懂书画的商人,带回去烘托书香之气的。

一个老头子满脸喜气的拱着手从里屋走出来,带着熟识的口吻说:“大家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想必您是郑道子的徒弟吧,他老人家八十多了身体可好,我这里屋还有他的真迹呢!”

唐季惟深谙此道,微笑说:“郑道子我是不认识的,掌柜的想要点什么我还是一清二楚的。”

掌柜的老脸一红,还未有人如此直白,他只得侧身让路,说:“您里面请,我们详谈。”

唐季惟的目的也很简单,他为这家书画店做赝品,按照模仿的人的知名程度收钱,他不曝光,和书画店的老板单线联系,要的东西他会上门记好然后三日内再送过来,订金先交,送货那日余款付清。

“凭您的才能完全可以在书画界有一席之地,为何会屈就我的小店呢?”掌柜的虽然看到了金灿灿的金子,也不得不留一个心眼,做生意就得多长心肺,不然有时候好事就有可能变成坏事,这行当倾家荡产的可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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