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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落草为寇(34)

杜立德:“……”

宋继宗:“……”

送东西过来的宋华阳:“……”

沈谦伸出左脚,踹了踹贺戚骆的腿,仰着头道:“我知道怎么能把他们全歼了。”

嘎嘎嘎嘎,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其余三人皆是想捂脸遁地。

贺戚骆掀袍坐下,捡过刚才扔到一边的野味儿,一手扔给宋华阳,“拿去洗洗!”

“额,是!”宋华阳顿了一下,飞快的撤离现场。

沈谦举着木炭撑着下巴思索,贺戚骆把他脑袋扳正,伸手擦了擦右脸颊上的黑炭印子。

“既然想出来了,说说你的想法吧!”贺戚骆说。

沈谦点头,指使童颜将地图反面翻过来,捏着黑炭在后面的空白处画出大致的地形走势,并清晰的讲述了他的排兵布阵之法。

宋继宗开始还尴尬僵硬着,老久没有听到老大怒吼了,他着实不太能适应,又仔细一听沈谦的计划,频频点头之际,待沈谦说在南面用兵时眉头一皱就提出问题了:“布兵在南面确实是能出其不意,可南面是高山悬崖,将贼寇堵在南面,我们自己的士兵也会伤亡不少,这不是一步好棋。相反,若我们尽力缩减他们的活动范围,虽然对我军也有消耗,可难度和危险都会大大降低,贼寇不能说全歼,但能逃出的绝对是小部分!”

沈谦微微一笑,在火光的照射下脸庞英俊非凡,他点着地图上南面的高山,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个听说过吧。让我出手,要么就是全放了他们,要么就是一个不留!”

宋继宗脸黑了,“难道你让我们现在再去修栈道?你知道要花费多长的时间么?我们还没修好人家估计都绕着全国跑一圈儿了。”

“我信我有那么蠢吗?这里,已经有人修好了,我们干嘛不捡现成的用?”沈谦挑眉,笑着转向贺戚骆,道:“可记得我父亲书房里的檀木云纹大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贺戚骆嘴角一抽,道:“春宫图。”

沈谦拾起一把石子扔到他盔甲上,打得石子弹在他身上蹦蹦乱跳,面色不改的瞪着贺戚骆,唯有一双眸子晶亮,火焰十足。

“都说了那是掩人耳目的东西了!下面是四川境内地图啊,一山一河,俱无遗漏,你以往的聪明才智都被狗吃了吗!”沈谦怒视。

贺戚骆挑眉,大手一翻,按着他的脑袋道:“逗你玩儿罢了,我怎会不记得!”

宋继宗眼角眉角通通抽搐不停,捂着额头对着自家大哥不忍直视。

沈谦深吸一口气,也不跟他计较了,问:“那你还记得我画的南面的山是哪座山吗?”

贺戚骆刚才光顾着陶醉在沈谦清亮撩人的嗓音中了,根本没看,现在沈谦一问,他倾前身子瞥了一眼:“旗山。”

沈谦点头,自然是不知道他脑子里的弯弯绕绕的,无奈叹道:“你都记得是旗山了难道还记不起我父亲曾经说过的索道了吗?”

贺戚骆脊背一挺,目光一变,沈谦点头:“旗山上有一条索道是曾经前朝战乱留下的遗址,那条索道距山地不过三十来米,若是在那里伏击敌人,从上而下看是悬崖,可下面却是平地,在箭手的射程范围内,是完全可行的!”

宋继宗惊讶,道:“侯爷怎知暗藏索道?难不成他一直在关注四川的地势情况?”

贺戚骆说:“沈侯一直认为蜀中的地势绝无仅有,他觉得总有一天这里会成为最大的战场……”

“侯爷还懂兵法?”宋继宗觉得他爹出现了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啊。

“所以,他已经对这里的山山水水了若指掌。”沈谦温和一笑,望着对面幽深的丛林,说,“他从未到过这里,可这里却是他的心血所在。”

“佩服佩服!”宋继宗击掌而叹,“大丈夫就应该有这般远见卓识,无论高在庙堂或远在江湖,千里之外的一举一动该是了然于胸才是!”

沈谦笑:“你把我爹看得太神了,他就是一直想带着我娘归隐罢了,若不是我娘嫁给了我爹,这蜀中原该是我娘向先帝求的封地,他们俩心心念念,放不下而已。”

“公主……不是平常女子,她该有这样的抱负才是。”贺戚骆盯着沈谦的侧脸,缓缓的说道。虽说历来只有皇子封王才会有封地,可依照先皇对高阳公主的宠爱信任,开个先河也不是不可。

沈谦知道他的意思,他娘姓姜,可以说是算他的半个仇人了,姜氏得了天下,而他这个命之所归的小王子,却辗转流落人间了。

宋继宗早已起身巡视,而他俩却坐在这里相顾无言。

“你不必顾忌我…”沈谦觉得喉咙一紧,生涩得要命。他的爱人要对付他的家族,即使皇家无情,可他母亲却是其中的一员。

贺戚骆仰头遥望星辰,沈谦的手脚发凉,良久之后,他说:“我最大的顾忌便是你,无论以前还是将来。”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我就写了一个吻啊,一个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吻啊,居然把我锁了!简直是怒啊啊啊

第27章 潜伏

贺戚骆是个谋略天才,他生来就是为了这个战场。即使沈谦更改了他的计划,但若没有贺戚骆加以完善,缺乏实战经验绝对是他计划中的硬伤。

“咳咳……”

童颜端着黑乎乎的一碗草药,脸皱得跟包子褶一样,左手端着药碗,右手拿着蜜饯。

“公子,真的要喝?”童颜瘪着嘴看了一眼这黑糊糊的东西。

沈谦夜间着凉,行军之中哪有靠谱的大夫和药材,这还是下面士兵贡献出来的一道土方,据说是药到病除。

“给我吧。”沈谦伸手取碗,童颜不甘不愿的递给他。

“要是拉肚子可怎么好?”童颜不安的够着脖子看着沈谦喝下去,念叨着。

果然,没到一个时辰,沈谦就已经拉得虚脱了,抱着一碗盐水可劲儿的灌自己。贺戚骆把一个小白脸儿拎到了马车上,黑着脸让他治。

像小鸡一样被拎上马车的人斯斯文文的,脸盘之白净完全不像是跟着这些大老粗一路混过来的,声线柔和,却喜欢把调子拖得老长,听着颇有几分老态龙钟的意思。

沈谦困顿的抬了抬眼皮,一看,呵,熟人!

崔吉钮不慌不忙的拿出牛皮套来,摊开在桌上,选了一只针尖最小的银针,努嘴示意沈谦把胳膊伸出来。

沈谦知道他是个医怪,也不觉得他失礼,伸出右手让他扎。

贺戚骆扔下一句“再让他继续拉,我就把你跟他绑一块儿!”就大步匆匆的离开了。

“噗!”童颜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崔吉钮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童颜好奇的问:“大夫,这几日怎么没见着您呢?”要是早点出现,公子也不至于惨成这样啊。

崔吉钮盯着手里白皙的胳膊,仔仔细细的找着穴位扎针,他说:“我在前面村子坐堂呢,来个土匪不明不白就把我给掳到这里来了。”吹胡子瞪眼般的不屑状。

童颜唏嘘的点了点头,有时候他觉得作为公子的小厮,已经快要被竞争淘汰了,哎,都怪公子太抢手。童颜摸了摸下巴,了然的点头,贺将军有时候看着公子的眼神儿都是满满的崇拜啊,搞得他最近压力好大。

收了针,崔吉钮抬了抬萎靡的眼皮儿,对沈谦说:“公子最好还是留在前面的村子,您这身板儿跟着他们是吃不消的。”

沈谦:“所以你就是这样做的?”

崔吉钮抽了抽嘴角,说:“悬壶济世,懂?”

沈谦点头,道:“所以你走一路就治一路?有领情的吗?”

想到每到一个村子那些村民对自己忌惮怀疑的眼神,崔吉钮垮下肩膀,苍白的辩驳道:“只要做问心无愧之事,践行大夫的职责,我无所谓!”

沈谦表示同意,抚掌几声,平静的说:“正好,只要能陪着贺将军得胜回朝,我生点小病也是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