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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问问翰林院(21)+番外

作者: 夏木语冰 阅读记录

这一日顾兰亭又是奋笔疾书,偶尔奔波于书架间,比对那些位置变换过的书籍。

不知不觉众人便忙碌到了中午,一行人正准备去吃饭,这时却出了大事。

“不好了,《金刚经》不见了!”是高安第一个发现,存放孤本的百宝阁上空了一大块儿。

顾兰亭过去一看,还真不见了。她心下惊愕,面上却不动声色。

“莫慌,大家先在藏书库里找一找,说不定是被放错了地方。”顾兰亭吩咐下去,自己也开始在各处找起来。

藏书库有三层,顾兰亭一行十人楼上楼下都找了个遍,可最终也没有发现《金刚经》在哪儿。

翰林院这本《金刚经》是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译著的原本,流传于世也只此一本,是为绝世孤本。

这孤本入翰林藏书库这么多年也未曾遗失,宫里有明文规定要好好保存,这下却不见了,藏书库的书吏都慌了。

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孤本失窃

《金刚经》传世仅此一本,不见了自然马上轰动了整个翰林院。

覃辉、姚东宇两位学士迅速把大家都召集到了正厅,众人肃然站立,气氛霎时之间变得很凝重。

“今日可有可疑人物进了翰林院?”覃辉冷声问向众人。

“回学士,没有。”

“那藏书库不是日日上锁的吗,怎么今日遭了贼?”

覃学士的语气瞬间又冷了几度,众人有些不敢说话。

“回答人,因近日顾大人和杨大人在整理典籍,藏书库白天开着,都是晚上才上锁的。不过,昨晚顾大人整晚都在藏书库整理,书库倒是没锁。”半晌,直堂吏王义恭敬地答道。

众人都看向顾兰亭。

“哦?那顾大人昨晚可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覃辉看向顾兰亭,眼睛里俱是寒光。

“回学士,下官并未发现。”

“那你们倒是说说是谁偷的,难不成是监守自盗?”覃辉还是盯着顾兰亭,他真想戳破她那一副从容淡静的样子。

“回……回学士,顾大人初来翰林院的那一日,曾去过藏书库,还看过那本金刚经。当时我还阻止他,不让他拿走。”这时,一小吏战战兢兢地答道。顷刻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顾兰亭。

“对此顾大人你有何说法?”

“回学士,下官确实看过那本金刚经,但并没有想拿走,更不会行窃。”

顾兰亭语气不卑不亢,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的样子。见她否认,一时厅上陷入了寂静,谁也没有说话。

杨遇安正准备开口为顾兰亭说话时,覃学士先开口了。

“罢了,大家都好好站在这里,王义,你带人去搜一下编检厅各位大人的书案!”

王义此人颇为刚正,从来不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翰林院众人都知道,所以派他去最合适。

不多时,王义回来了正厅,手上还捧着几卷书。

“学士,金刚经找到了。”

“在何处找到的?”覃辉边问,边去查看那《金刚经》是否完好。

“在……在杨编修的公案上。”

竟然是杨遇安?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看向杨遇安,杨遇安此时也是一头雾水。

“王义,你是否看错了?”覃辉自然知道王义不会看错,他问一句,不过是表示他不相信杨太傅的儿子不会做窃书之事。

“回学士,小人没有看错。”

“这……杨编修作何解释?”

“回学士,我从未见过这本金刚经,并不知道它为何会在我的公案上。”

大家自然是不相信杨遇安会窃书,且不说杨遇安君子品性是声名在外,满京皆知的,再说那太傅府藏书数万,犯不着儿窃书。

“既然出现在了杨大人的书案上,肯定是我们翰林院的人当中谁拿的,窃书者速速站出来,不然休怪本官板子伺候了!”

听得覃学士呵斥,大家一片惶恐。却有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顾兰亭。他们觉得就是顾兰亭拿的,放到了杨遇安的公案上是想陷害他。

不多时,如芒在背的顾兰亭站了出来。她俯首作揖,缓缓开口。

“禀两位学士,下官有个法子可以将那窃书之人揪出来,不知两位可否容下官一试?”

“你且试试。”回答顾兰亭的是姚学士。

顾兰亭点头,不紧不慢地开口,边说话便看向众人。

“大家都知道,我们翰院这本《金刚经》,是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译著的原本。姚秦至今已过数百年,经书经岁月也有所磨损。朝廷为了除虫防脆,便令维护之人每月熏以白檀。这白檀原是来自高丽的贡品,素有奇香,且尤好依附于发肤之上。人若沾之,则三天不绝其香……”

顾兰亭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往厅下众人中走去。她话音落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凶手。

“不知这位兄台,你闻你的手干什么?”顾兰亭眼神冷冽,声音更冷。

“我……我……”被顾兰亭问话的是个杂役,此刻已吓得跪了下来,他一直摇着头,头上满头冷汗。

看这情形,大家都明白了,这杂役八成就是窃书之人。

“李六,说,是不是你偷的书?”众人窃窃私语之时,覃学士喝问道。

“大人,我不是……我不是啊……”李六拼命摇着头。

“李六,本学士劝你还是把偷书的来龙去脉从实招来的好,你若老实,咱们翰院的人还能宽容一二。不然上报了朝廷,那就是掉脑袋的事儿了。”

覃学士语气缓和了一点儿,可李六还是摇着头,他已经开始发抖了,可就是不承认。

“来啊,押他去大理寺!”

“别……大人,我招……”李六此时已是涕泗横流,“大人,我母亲病了,快死了,可我家里没钱,我就想偷本书卖钱,我不识字,不知道那是《金刚经》,也是怕被发现,所以无意放到了杨编修的公案上。大人,我是无意的啊,我这么多年勤勤恳恳,你不能报官呐,大人放过我……”

李六趴在地上去扯覃辉的裙角,却被覃辉一脚踢开了。覃辉转过身去像是气极的样子,不再看众人。

这时候,姚学士便发话了。

“李六,我知你家里情况,可我翰林院是容不得品行不端、心有歪念的人的。如今经书完好无损,也就不罚你了,你且收拾东西走吧。”

姚东宇一向和善,没有斥责,处罚也很轻。在他心里,李六在翰林院呆了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李六含泪给姚学士磕了一个头。

“大人,李六手上怎么没有檀香味儿啊?”就在李六爬起来准备走时,有一小吏大声问道。

“哦,白檀是我编的,它既不能防虫,也不能留香。”顾兰亭淡静地回了一句,转身走了。经书根本就没熏过白檀,那些话都是她临时编出来的。

“原来如此。”

众人不禁赞叹起来,这顾修撰不愧是状元郎,能谋善断,轻轻巧巧就把窃书人抓了出来。

“这位状元郎,心中有丘壑啊!”姚东宇摸着胡子笑叹了一句,这顾兰亭心里,怕不止修齐治平的文韬武略哟!

听姚学士赞叹,众人都看向顾兰亭,不知为何,她纤瘦的背影,此刻竟突然高大起来,让人平白多生了几分敬意。

顾兰亭后知后觉,回头看了看李六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去藏书库继续整理典籍了。她自然不相信李六偷书之事会这么简单,说不定是有人想陷害她或是离间她与杨遇安,至于那人是谁,是闲得慌还是有意为之,她心里自有考虑,也不打算去追究。

唉。

这看似清贵的翰院,里面的水深得很呐。

顾兰亭正弯身去捡台阶上一朵凋谢的海棠花,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看竟然是几日未见的柳还行,顾兰亭眼中不禁涌起喜色。

“呆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京兆府没有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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