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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奸宦是佳人(28)+番外

作者: 谨鸢 阅读记录

顾锦芙闻言淡淡看他一眼,撩了袍子坐到位置上,捧过小太监上的热茶才慢悠悠地说:“倒不是错了,先前已经跟李公公说过,朝廷连赋税都收不上来,陛下把自己的膳食和用度都缩减了,司设房司膳房那头总不能让后宫娘娘越过陛下去。”

李望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掌着总管事务,却被她分了权。如今后宫不满的是她这头,他才不会傻到去背锅,依旧皮笑肉不笑道:“这恐怕就得魏掌印去跟娘娘们再解释解释,如今司设司膳都不归我管了。”

顾锦芙听他第一句就知道后面什么等着她,她微微一笑:“自然。”

不就是去解释几句,她跑刘太后刘皇后那里就够了,上回赵祁慎把刘太后逼得不敢再造次,这次事关国库,刘太后是个聪明的就不会有意见。

她担了这差,李望心里总算满意一点儿,觉得自己也算是争回一口气,压了回魏锦。他也端起茶,正要送到嘴边,却又听到她说:“如此,还请李公公回避一下,我要议事了。”

正得意的李望脸色霎时铁青,捧着茶的手尴尬停在那里,茶送不送嘴里都不是。最终还是没喝一口,一拂袖走了!

下头的承笔太监几人都摸摸鼻子,这东风西风的打架,压来压去的,他们闭紧嘴看就是了。

顾锦芙昨儿没管事,处理积在一块儿的事务后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她抱着一堆折子回乾清宫,才上了台阶便看到笔直站在那儿的郑元青。风吹得他袍摆簌簌作响。

她想起来自己那天没去赴约,倒也不心虚,目不斜视再往前走。

他却朝她走来:“魏公公。”

她就奇了,这人三番几次想做什么?想着脚下却没有停,不料他是直接伸手去拽了她胳膊。

她脚步停顿下来的时候,手里的折子落了一地。

“郑副使,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抬起下巴,冷冷看向他,是疏离与不耐。他一愣,没想到会弄掉她的折子,只好先蹲下身去拾,一本一本细心叠好再递给她。

顾锦芙没好气接过。两人相对而立,离得十分近,他垂眸望着她淡漠地面容,甚至近到能看到她纤长的睫毛。

那般精致的面容,他一开始为什么会觉得她就是太监。郑元青正想要张口说什么,一道声音从侧边的窗子传出来:“魏锦......怎么去了那么久。”

她侧头看去,赵祁慎正站在朱红的窗格前,负着手,嘴角啜着......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赵祁慎:一眼没瞅见,就和未婚夫勾搭起来了!

第22章

入秋的天本就有带着凉意,顾锦芙被赵祁慎遥遥看得更觉得冷意飕飕,还有种诡异的心虚感。

她打了个激灵,很快却又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要心虚?

她甩掉那莫名奇妙的感觉,抱着折子径直就要越过郑元青,在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低低地声音传入耳中——

“听我一声劝,不要再查以前的事。”

她脚步猛然顿住,惊疑不定看向他。

郑元青神色再郑重不过,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担忧。

风将他袖袍吹得簌簌做响,在她定睛看自己的时候,却又微微一笑,那样的笑带着暖意。

顾锦芙听到自己跳得极厉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似擂鼓,手亦惊得微微发颤。

——他什么意思。

他知道自己在查什么?!

只是片刻间,她已经有了最坏的猜想。她震惊,同时又是冷静的,冷静到在发现自己可能暴露了的情况下还能笑。

“我听不懂郑副使是什么意思。”

她笑着,步子沉稳,身姿再从容不过。

郑元青没有再去拦她,也不敢再拦,天子就在窗边盯着他们在看。他不知道天子是什么意思,但他能察觉到天子对她异样的关注。

顾锦芙长时间在天子身边,随着进京,他不相信天子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关注,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

郑元青敛了笑,沉默地退回到自己先前站的位置上,余光扫到她绯红的摆袍已经消失在殿门前。很快,他身后如锋芒的注视亦离去。

他抬头看向晴亮的蓝天,这一瞬眼神发虚,脑海里尽是关于顾锦芙与天子间的那些传言。最终又闭了闭眼,木头一样在原地站了许久。

顾锦芙进到东暖阁,赵祁慎负手站在炕前,本想刺她两句的,结果见到她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就要摔倒在地上。刚才才拾好的折子又散了一地。

他三两步前,去扶住她胳膊,这才看到她脸色苍白。本就白皙的肌肤,此时被光再一照,竟是半透明似的。

赵祁慎眼神当即变了,顾不上吃醋紧张地问:“怎么了?!”

她被他手掌传来的暖意微微唤回神,双手一下就去抓住他的胳膊,一字一顿道:“他可能发现了.......”

发现了?

赵祁慎一琢磨,想起刚才郑元青似乎是跟她在说话的样子。

“他跟你说什么了?”

顾锦芙抓着他胳膊,闭上眼,鸦羽似的睫毛在轻颤:“他让我不要再查当年的事。”

赵祁慎凤眼里有幽光快速闪过:“还有呢?”

她闭着眼摇头,脑子里有点乱,在想自己是哪里暴露了。

“别怕。”他把她带到怀里,轻轻拥着她,“有我在,他即便知道也不敢对外宣扬。”

她极少露出这种无助的神色,身子又纤细单薄,让他无比怜惜。即便是初初遇到她的时候,她也是不屈的抬着下巴。

顾锦芙靠着他肩头,良久没有说话,呼吸间是他身上的新熏的龙涎香,于她来说有那么些陌生。

他在王府都爱熏迦南香,俗指的沉香,香味幽久不散,没有龙涎那么激烈。

“其实也不是怕。”她额头抵着他的肩,喃喃地说,“我为什么要怕他?我只是恨,他认出我来,为什么还能那么淡然让我别再查当年的事,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兄长......赵祁慎,我觉得最痛苦的事其实是活着。”

赵祁慎心头一抽。

“锦芙......”他轻叹一声,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安慰她。

她在这时轻轻推开他,抬起头,眼角微红,却没有一滴眼泪。

“我既然活着,谁也别想阻止我查下去!”她理了理衣襟,目光再坚定不过,在他注视中还扬了扬嘴角,“郑元青知道又如何,我敢进宫来,就明白会有这一天,我不会放弃的!”

赵祁慎知道她脾气是倔强的,叹息着去牵她手:“嗯,接着查。”

顾锦芙却抬手去拍了拍他肩头,看着他衣裳上被自己枕旧的褶子说:“突然发现,你居然长我那么些了。”

刚遇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自己高呢,现在都能借肩头给她靠了。这么想着,方才空空的心田似乎就填进了暖意。

因为她这一拍,赵祁慎要去牵她的手就落空了,尴尬停在半空,索性拐道要去揽她肩膀。再是坚强,现在也想要让人安慰的吧,结果她却是蹲下身,去拾散一地的折子。

赵祁慎的手再度落空。他握了握拳,然后痛苦地一拍脑门。

那么好的气氛,那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就那么不会配合呢?!像刚才那样静静依在他怀里不好?!

顾锦芙完全不知道他此时内心在咆哮,把折子拾起来后就转身走到案前,往上头一搁,回头正好看到他捂着额头的样子。

“你怎么了?头疼吗?”

“没有。”赵祁慎咬牙。她还关切地再打量了几眼,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慢吞吞往外走,“我得到后宫一趟,去给太后说明近来司设司膳调整的原因,不能给李望空子钻。”

“现在?”赵祁慎抬脚跟上,终于是从后头拉住了她的手,“我陪你去吧。”

她轻轻一挣:“我自个去就成,还能吃了我不成?你去了,刘太后还觉得我是个不顶用的,没有你在后头,就连屁都不敢放!满宫的人要怎么看我,我哪还来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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