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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奸宦是佳人(52)+番外

作者: 谨鸢 阅读记录

“郑副使人呢?”

那人又回道:“只能陪着进去,您也知道那魏公公如今谁也不敢惹。”

付敏之刚好转的脸色就再度变得阴恻恻,径直往大牢里去。

大牢里,顾锦芙闲闲负手在身后,跟前是跪在枯草间的李大人,郑元青沉默地垂着眸。

李大人被用过刑,十指的关节皮肉外翻,有一只两能看见森然白骨。

“陛下说过不可用刑,今儿我倒算是开了眼界,这可是公然抗命啊。”她伸手去扶起颤颤巍巍的李大人,“来人,带李大人回宫。”

“魏公公从我镇刑司把犯人带走,总得有个理由吧。”

付敏之来得正是时候,往牢门口一站,高大的身形极聚压迫力。

顾锦芙闻言抬头,付敏之就看到她浅浅勾着唇,眉目清俊,与这脏旧的大牢格格不入。

——这个魏锦果然生着一副好皮相!

付敏之眯了眯眼,她淡淡笑着说:“理由?一个正使私自用刑够不够?”

“公公可能搞错了,本使从未让人用刑。”

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顾锦芙就只佩服眼前这个付敏之。她轻笑一声,挑着杏眼,没有再说话而是自己先迈开步子,直接逼门口的付敏之让路。

付敏之就站在那里。

人被带走,那么他们屈打成招的事肯定得被捅出来。虽然能让人抵罪,他顶多被天子斥骂几句,但他就不想让把人带走。

就应该直接审了后杀了的,任谁也没想到穆王居然这样朝天子示弱!

人一离开镇刑司,参太后的案子就会继续。

所以他不能让。

顾锦芙知道这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许志辉想上前,却被她用眼神阻止了,下刻就见她手里突然多了把匕首直接就挥向付敏之。

匕首带着寒意的风劲刮过他脖子,付敏之反应极快速往后退一步,就这一步,对顾锦芙来说就足够了。

“带李大人进宫见圣,谁再敢挡,以抗旨论罪。”

她把着手里的匕首,倨傲地抬着下巴,是威逼,是挑衅。

付敏之被她气得一手紧紧握住刀柄,欲再上前,背后一只手却在这时拉住他。他回头,看到郑元青在朝自己摇头。

“正使,回见。”她说着,把手中的匕首直接抛向他。

付敏之一手就握住了刀柄,盯着刀刃片刻脸色越发难看,是被人戏耍的愤怒。

这匕首连刃都没有开!

“——好个魏锦!”他把匕首直接就摔地上。

居然戏耍他!

“此事得给娘娘那头回禀,陛下要人,我们如何能拦住。即便今儿让李信文走不出镇刑司,只要有人捏着这事不放,明儿就还会有一个或者更多个李信文。”

郑元青在他身侧冷静的开口,付敏之凌厉地看过去,最终一拂袖子离开。

等人都走了,郑元青才慢慢弯下腰把丢度在地的匕首拾起来。

他拿手摸摸刀刃,随后将它收进袖子里,也离开大牢。

顾锦芙虚晃一招逼退付敏之,连许志辉也没有想到的,在她上轿前好奇地问:“你怎么事先就带把没开刃的匕首,料定会有人堵门口?”

朝廷命官自然不能说伤就伤,所以这一招既无赖又漂亮,即便人没退,也不会有什么后续的麻烦。

她笑笑,颇神秘地说:“许副使不知我向来能掐会算?”其实那匕首不是为付敏之准备的,结果他先撞上来,她以为拦她的会是郑元青。

最后的时候,他似乎还拉了一下付敏之。

轿帘被放下,她眼前的光线变得昏暗,直至轿子走出镇刑司所在的胡同,她才慢慢摊开一直握着的左手。

手心里静静趟着一方字条,是在进到大牢里,郑元青趁人不注意塞给她的。

他又想做什么。

顾锦芙冷着脸拆开,上面写着秀琴还活着。

她呼吸微滞,定晴来来回回看了一遍,上面就是这么写着。

他什么意思?!

秀琴活着,然后呢?!

有那么一瞬,她都想让人折回,深呼吸后就又冷静下来。

她管谁活了死了的。

***

顾锦芙把李信文带回宫,带到内衙门的暗房叫人看守,又让人去请个医使来,自己则回到乾清宫汇报。

首辅次辅此时都在,是在商议流民和即将开的恩科一事。

她缓步入内,赵祁慎看着是在听两位阁老的汇报,眼神却是一直黏在她身上,见她朝自己微微一笑才将注意力再放回朝政。

“流民的事朕先前就已经批过意见,以工代粮,首辅也不必说户部发不出银子聘请的事,户部发不出银子,你们内阁首先就得谢罪。这么些年的赋税收不起,到现在也还没有个章程,那朕就招贤纳士,从这里头找能拿出解决方法的人来。”

这是在骂首辅无能,还是直接骂脸上。

首辅脸上阵青阵白,他其实就是在和天子做抗争。谁会想到穆王不按套路出牌,居然会送世子进京保一时太平,那个莽夫坏了他们一盘棋,他只能再从别处掰回一点优势。

显然天子是要继续压着他们,用朝廷即将有新进官员压他们!

首辅最终是气得手发颤离开的,一众人都退下,顾锦芙笑吟吟捧了茶给他:“那老狐狸会不会就这么气过去。”

“那倒省事了。”赵祁慎接过,吹了吹,却是往她嘴边送。

她不客气抿一口,他再喝她剩下的,顾锦芙看得眼眸弯弯。

赵祁慎喝过茶,叹气道:“朕这皇帝当得,缩衣减食,喝个茶都得喝人剩的。”

说着一直拿那双带钩子一样的凤眸瞥他。

顾锦芙就低头在他额间亲一口,笑着让他坐好:“一会要有大臣来了见着不好。”说着神色沉了沉,把字条拿出来放他眼前,“这个,郑元青暗中给的。”

他接过,细细地看,突然将她拽进怀里,手指抬起她下巴:“一眼不见,就跟旧情人私相授受?”

她呸他:“你见过私相授受还拿出来显摆的?!”

他冷笑:“怎么,还准备藏着?”

“这东西明显不是给我的,我管秀琴怎么着,秀琴于我来说没有用处。倒是对陛下您极有用!”

“他这拿着来给我添堵!”

赵祁慎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疼得她抽气,不服气也啃了回去。

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亲吻还是在打架,嘴对嘴的再亲密不过,却又都疼得哼哼出声。

直到嘴里尝到铁锈味,赵祁慎终于松开,语气不明:“他郑家既然想找个退路,那我高抬贵手也不是不行。”

话是这么说着,顾锦芙却觉得这里头怎么是想弄死人家的意思,瞧他那咬牙切齿的样。

不过她不会去说破,而是去圈住他脖子说:“人弄回来了,且看朝会上李信文够不够胆子。”

“怕死的就不是言官了。”赵祁慎又去抬起她下巴,掰着左看右看,没看到她唇上有伤,想来是自己的被她咬破了。

这人真狠。

然而他知道自己嘴破皮还就那么顶着大摇大摆去见母亲,老王妃端详半天,嘴里咝了声说:“你这是对人霸王硬上弓了?”还是没成功那种。

赵祁慎险些被憋出内伤,灰溜溜地又走了。

下午小歇起来的时候,他对着水银镜子照照,发现已经结一块小痂,不细看不明显。转头想把顾锦芙喊过来报个私仇的,结果想起来她回内衙门忙政事,只好百无聊赖地去看折子。

不过一会,外头就来禀说戎衣卫正副使都前来求见。

他头也没抬说了个宣字,听到脚步声的时候突然抬手,把嘴角刚结的痂一把揭掉,在听到底下的人见礼时假意去摸嘴角。

“——去喊太医来,朕这嘴角破了。”

底下的郑元青一愣,极快抬头看天子,见到他唇上艳红的一滴血迹,无比刺眼。

顾锦芙正巧从内衙门回来,身边的欢喜抱着一摞折子。她看到小太监慌慌张张往外跑,喊停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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